第273章 歉疚
富勒看着会长，低声问道：“那后来，你有去过她的墓前吗？”
会长拿着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我去过。不过，已经是近两年的事了。如果我早去，可能那些监视我的人会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举动。我不想让你的母亲就算是死后也不能安息。”
“好吧，我能理解。”富勒看着会长：“既然你不能左右家族的命令，那从一开始，你为什么要招惹我的母亲？”
会长苦涩的笑了笑：“那时候我太年轻了，总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能改变一切，拯救世界，把自己想得天下无敌。可是真的发生了事情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拯救不了任何人，甚至是我自己。我……连去看她一眼都做不到。”
会长看着富勒说道：“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我能做到的话，我会尽量补偿你的。虽然我知道这很微不足道，弥补不了你们家的百分之一，但是，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就当是赎罪吧。”
富勒把头别开，看着黑漆漆的窗外：“我不需要你补偿我什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
会长在手里转着红酒杯：“我听说，你上初中的时候，杀过人？还有躁狂症，是吗？我可以出钱，帮你治病。还有你的外祖父母，我也可以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轻轻松松的颐养天年……”
富勒还没有听完，瞬间眼睛充血。他冲向了会长，用力提着他的脖领吼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们的生活不会变成这样子！！”
“你冷静一下，冷静，冷静。”会长有些惊慌，他努力安抚着富勒的情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富勒渐渐松开了会长，会长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走到了酒桶的旁边去倒酒：“我只是觉得写小说的收入并不怎么可观，近年来，干这行当越来越难。其实我劝你最好放弃这个行业，去做一做投资啊、金融啊什么的都可以。我的夫人和孩子不在家的时候，我也可以教你的……”
会长倒好了酒以后，喝了一口，然后又背对着富勒说：“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先把病治好。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共事……”
一根棒球棒猛地挥了过来，会长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转了半个圈，惊愕地看了富勒一眼，就倒在了地上，头部缓缓流出了鲜血。
富勒一脸冷漠的站在他身边：“我和你没什么关系，也不稀罕你的所谓‘帮助’。你那几句轻飘飘的话，根本就无法弥补我和我的母亲……你就亲自下去，对我的母亲赔罪吧！”
富勒提着球棒，走出了酒窖。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木质的楼梯。为了不发出声音，他还脱掉了鞋子，提着鞋子轻轻地上了楼。然后他进到了会长的房间里面，在桌子上和抽屉里翻找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然后他又进了会长的卧室，在他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张已经泛黄褪色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候的会长搂着富勒母亲的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风华正茂，笑得开心而灿烂。
富勒珍而重之的抚摸着照片上母亲年轻的面庞，随后将那张照片揣进了口袋。他站起了身，从窗户爬了出去。那根沾了会长鲜血的棒球棍就被他丢弃在了床头柜上，像是完全不记得了一样。
富勒踩着蒂安娜的窗户外面的防盗窗，爬到了走廊中间的防盗窗。那里有一个岁月腐蚀的缺口，被攀援而上的藤蔓植物给挡住了，不注意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
富勒从那个缺口里钻了进来，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候他身旁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金妮从里面走了出来。
“啊……嗨……”金妮显然被吓了一跳。的确，凌晨漆黑的走廊上，开门就看到一个人，是挺吓人的。
“啊……我有点睡不着，出来转一转。”富勒显然没有想过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出现，因此慌忙扯了一个借口，还露出了一个牵强的微笑：“是不是吓到你了？”
金妮摇了摇头：“呃，不，没有……”她有点紧张的低下了头，攥了攥衣角：“你……我没想到，还能和你再见面。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吗？”
富勒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摇了摇头，说出来的却是：“啊，还好。”
金妮有点紧张又羞赧的说：“啊，那就好……”
说完了这句话，两人相对站着，默默无言。金妮觉得有些尴尬：“嗯……当年的事，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当时，我不应该跟着那群人一起孤立你的。”
富勒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我知道，你是被他们逼迫的，我不怪你。”
金妮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从你被带走开始，我就一直想对你道歉，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当时，你应该很需要一个信任你的朋友吧，可是我……”
富勒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没关系。”说完，他将手拄在了窗台上：“我想一个人待着。”
金妮有些手足无措：“我打扰你了吗？对不起……呃，我房间的马桶坏了，我要下楼去洗手间，就……不打扰你了。”说完，逃似的朝着楼下飞快的走去。
富勒回过头，看着金妮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他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金妮的尖叫吓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里德，他从床上爬了起来。会长家庄园的地板隔音做得还不错，因此他在冰凉的地上趴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听见。于是索性上床去睡觉了。这会儿见天还黑着，里德咒骂道：“究竟是谁？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坐了起来。这时候又传来一声尖叫，听起来是从楼下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