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肆章
这二哥哥今日这小宴一看便知也是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殿院甚大,花草树木不少,布了个妙景,阑亭里佳人弹着琵琶半遮面,乐声徐徐。
宴席设在亭子前面,以地为席,齐对一长桌,左旁地一排画像,右旁假山浅溪潺潺,半环这席地。
我们到时,众人都围着几幅画在探讨。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信阳公主,五公主。”
人不多,四五个年轻郎君,其中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
王翡身势一端:“诸位公子不必多礼,我同五公主只是过来凑凑热闹,大家随意些便可。”
她嘴角微扬,浅笑盈盈含娇含俏,便见有了人移不开眼。
撇开别的不说,王翡的美貌是不可置否的,若说她是汉周第二美人,无人敢称第一。
“今日没有太子和公主,大家不必拘束,继续继续。”太子哥哥招呼着众人瞧画。
我瞧了两眼,众公子们前后簇拥着王翡,争先表现。
虽言我貌不比王翡,但好歹也是个美人吧,怎连个意思一下的人都没有?
无趣。
我提过一壶酒趁人不注意转到后山后面去,与众人隔开了来。
好在那半山处有块平坦地,我越上那处,半倚着山体坡,指间吊着酒壶。
小饮一两口,可闻乐声悦耳,可惜人声嘈嘈。
半抬眼间瞧那假山依着那劈出来的浅溪水声潺潺,一棵歪脖子树半扎在溪子里,树根子在水中盘绕清晰可见,树身斜倚着假山,风吹过有树叶缓落,落在我的衣裙上。
树叶偏大,绿青绿青,随手将那树叶遮于眼上,挡去刺眼的光线,不烈的阳光落在身上倒是格外舒适,舒适得有些发困。
两眼一闭正打算磕一会,便闻得脚步声渐近,又停下。
我掀开眼皮透着树叶的缝瞧见个人影,准确来说是个干净修长的背影,花青色长袍束高发,暖阳落在他身上打出层层光晕,那长马尾都仿佛是闪着金光,如此之下还是莫名觉得这背影有些冷意。
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是以正斜背对着我,望着对面小径的树。
那有啥好看的?还没我旁边这棵长得诡异的树好看呢。
没忍住,出声:“劳烦公子挪个位,让我瞧一瞧那处有啥花?”
那人听到声音一怔,才侧过身子过来。
咦?这人有些眼熟。
他声音朗朗:“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我眸子抬了抬:“啊~是左相大人。”
他朝我露了浅笑:“是臣,打扰到公主了。”
说话时眸子微垂,眸上的睫毛甚长且根根分明,一垂一抬皆是撩人心尖。
拿开半盖着眼睛的树叶,我坐了起来。
“臣不知公主在此处歇息,还望公主恕罪。”他又道:“臣这就走。”
而后我瞧他,抬着那修长的腿往旁边横迈了一步,只一步便停下了。
我:“……”
我放下酒壶子,换了个舒适姿势斜躺下,手撑着脑袋,眼睛微眯瞄着他。
“左相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道:“回殿下,挪位。”
我瞥了一眼他的脚,就这?就这?
他神色依旧,明摆写着:就这。
这人飘了,绝对是飘了,竟敢如此挑衅本公主?
我咧嘴:“本公主这位置的采光极好,要不左相你上来?”
他应:“臣不敢。”
“不敢?”我眸子转了转:“左相在怕什么?”
他一会没说话,似乎认真的想了想,神色也颇为严峻,声音低沉了不少:“这对公主名声不好。”
我觉得好笑:“可是你与我本就独处了,不过是再近些的问题,再者本公主的名声好似一直也不怎么好,也不惧再加一条同左相幽会的不知耻之名。”
反正宫里那些个流言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总之本小公主蛮横娇纵,飞扬跋扈,心狠手辣。
阑筠并没有说话。
“唔……莫是左相大人怕本公主污了你的美名?”我弯了双眼:“是么?左相大人?”
他摇了摇头:“从古至今,男女之间无论真假的流言蜚语都是女子吃亏。”他望着我,眸光澈澈:“就算是公主,也一样。”
我忽然觉得他有点意思了。
眼睛在他身上环绕了几圈,恍然想起我之前是见过他的。
那是在旧年的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