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一话:记第一次逃跑未果
被送入温王府的那个晚上我自杀未果,躺了两天便能下床走动了。
温少筠未曾来看我,我很感谢他未来看过,否则我怕我受不了刺激与他拼命,虽然我拼不过他,我被那司马老东西废了武功,可若我武功还在,我依旧打不过他,想到这里我有些沮丧。
我每日在寻找能逃出温王府的法子,我虽能王府里随处行走,但温王府里戒备森严,密不透风,更有三四个人寸步不离的盯着我,我犹如囚笼里的鸟。
我想我得见温少筠,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可他不愿意见我,连连回拒。
我难过的同秋月道:“王爷如今连见都不愿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秋月是个单纯的姑娘,她给我拍胸膛保证要带我去见温少筠,她总归是有点靠谱的,她打听到了温少筠每夜亥时一过便会从书院回寝,必经花园路。
于是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我便出现在了花园,花园有个池子,池里开满了荷花,我驻足于池子边,不时望向对面,那是温少筠过来的必经之路。
我扯了旁边一朵开得娇嫩的花在手心蹂躏,心里正想着一会见了温少筠该说什么。
对面转角处人影闪烁,我第一时间便瞧见了,本能的侧身行了一步,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在反应过来时,已是身子失衡。
落入水里的那一刻听到秋月惊悚的一声喊:“快来人啊,姑娘跳河自尽了!”
我:“……”说实话,我并非是个自尽狂。
我并不知道是谁救了我,我也不想关心,我只知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床上。
我失神的盯了空上好一会,接受了自己无意跳河的事情已经发生才起了床,下床时险些被桌边的人吓得半死。
温少筠坐在桌边,正对着我,烛光映了他半边身影,另一边在黑暗中,他的神色便有些隐晦不明了。
但那双眸子依旧明亮,明亮中的带着假意的温柔。
我与他对望,平静而冷漠,这是我第一次面对他而能这般心情冷漠。
他先开得口:“殿下……你便如此执意寻死么?”
他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仿佛我在胡闹般。
我心中有怒,瞧着他嘲讽一笑:“温王爷,你一声“殿下”可是折煞本宫了,本宫担不起。”
“在臣心中,你是永远的公主殿下。”他道,语气很是认真:“公主不该那么不爱惜自己。”
我听得很是想笑,他就是有那样的本领,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违心话。
“本宫是亡国公主,自是要与国同亡,且不说今日落得人人作践,也不能苟且偷生。”我歪头问:“昔日本宫一介贵女如今成了温王的侍妾,温王心里惬意吗?”
我瞧得他眸子一敛,沉默了好一会。
他眼中有不得不尔的无奈:“臣不敢如此作践殿下,那只是为了让殿下名正言顺入臣的府中来作的无奈之举,委屈殿下了。”
瞧他那冠冕堂皇的模样,我心中越发恼怒与怨恨。
他心中有多狠毒,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实在恶心透了。
我起了身,几乎咬牙切齿:“好一个阑筠,好一个左相,好一个温王温少筠,你不杀我是想这般恶心我,琢磨我吗?”
他抬首眼中有惆怅:“殿下……臣只想你活着。”
“活着?”我惊讶他能说出这样话来,那多么嘲讽。
我失笑,笑着笑着那眼眶便湿红:“温王想让本宫活着一辈子受你琢磨么?将本宫囚在这笼子里?任君玩乐?”
他蹙了俊眉:“原来殿下是怪臣将你看得太严了,臣只是怕一不小心殿下就跑到外面去了,外面很危险。”
我笑:“本宫宁死。”
“可是殿下……臣舍不得。”他脸带伤心之意:“所以臣只能将殿下藏着掖着,不让别人发现。”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想他在报复我,他报复我曾经害死过他心悦的女子。
如此我们便是彼此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灭吾国,害我至亲,我害他挚爱,这些跨不过的怨恨必定让我们势不能两存。
我不掩憎恶的望着他:“今日你不杀我,我定杀你。”
他有一瞬间的怔怔,而后点了头:“臣知道,但是殿下想报仇之前能好好活着才行啊。”
如果只是我满含怨恨的死去,我怕死不瞑目,他死了我许些死也无怨了,在那之前我自得活着,觉得屈辱也得活着啊。
“何况小皇子兴许还在世,殿下难道不想见到他吗?”温少筠的声音很是温和,却听得我心头一凌。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望着那张尔雅的脸却说不出话,他是伪君子,真小人。
与温少筠见过面的第二日。
他将整日跟着我的人撤走了许些,除了那些瞧不见的躲在暗处的,身边只剩下秋月一人。
而由于我的投湖,秋月甚是杯弓蛇影,但凡我多了个眼神她都觉得我想寻死……
我每日在王府里踏路线,寻找能出府的计划
秋月在旁阴森森的出声:“姑娘……你不会是在计划逃跑吧?”
我:“……”
避免秋月生疑,我回了院子,踏入房里我便行到坐,秋月在桌边给我倒水喝。
脱了鞋一抬头,便与那躲在帘子后面的男子打了照面,那眼熟的面容险些我失声惊叫。
那方秋月正要进里屋,我连喊了一声:“秋月!”
秋月被吓得一抖,手里杯子的水洒了一半:“姑……姑娘,何事?”
她话都哆嗦了,我笑着道:“我是想同你讲,我不渴,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拿一些糕点?”
秋月松了口气:“姑娘……我都快被你吓死,一惊一乍的……你等着我现在去厨房看看。”
我才要被你吓死,我连连点头,看着她转身放下杯子出了门,临走时她还道:“姑娘,你先歇歇,我回来再叫你。”
“好!”
听着秋月的脚步声走远,我望了那帘后的男子一眼,起身连去关了门。
一转身,他便跪在我面前:“属下救驾来迟,公主恕罪。”
我叹了口气,将他硬拉了起来。
我不应他那些话,而是:
“齐行,你果真还活着。”有些欢喜道。
齐行是我的贴身侍卫,那晚敌军杀入皇宫,危急之际我让他带着年仅八岁的皇弟王晋走,后来我被抓之时,听闻齐行带着我那年幼的弟弟被追杀坠涯。
齐行知我定是听闻了传闻,点了头:“说来话长,属下没死,小皇子也安好。”
我那颗揪着的心才放下了:“小晋在何处?”
齐行道:“花榕带着小皇子前往郦城,属下救出公主便去同她们汇合。”
郦城……好,离都城越远越好。
可齐行潜入王府容易,想带废人一个的我走却是困难重重。
齐行却道:“殿下只管放心,晚上亥时殿下只需支开身边侍女便可,属下誓死救出殿下。”
我苦笑摇了摇:“齐行,你尽力既可,万万不能拼命,若连你也出事了,我就真的无脸活着了。”
齐行眸子一缩:“殿下……”
我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你快走吧,此地不易久留,晚上我等你。”
他重重点头:“殿下……你等我。”
齐行一走,秋月便回来了,她端了满满一盘糕点,我吃了一块便不吃了。
听得秋月站在门口与另一小侍女在议论晚上温王府设宴之事,宴请朝中众臣宾客。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齐行欲做何事了。
夜里月明,我听得不远处穿来丝竹之音,歌舞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