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绝处逢生

小毒娘靠在翟月明身侧。

翟月明猛地攻向其中一个黑衣人，她手一挡，踹向那人膝盖，后夺其腰间佩刀。

翟月明边护着小毒娘，边与这群黑衣人对打，小毒娘冷不丁还会撒上一把毒药。

“嘭”，翟月明被踹到地上，她立马起身，抓起小毒娘的手，“我们走。”打不过，跑。

两人前面跑着，后边黑衣人追着。

翟月明跑到树林中，两人不容易才跟黑衣人甩开些距离，她撕下衣物，分成两块方形的布。她咬破指尖，以血作墨，一块布上写得是“翟”字，另一块布上写得是“羽”字。她嘱咐小毒娘：“孝孝，一会你我分开跑。他们的目的是我，不会管你。”

小毒娘道：“姑姑，我...”

翟月明把两块布交到小毒娘手中，道：“事态紧急，顾不得许多了。你逃开后，若是遇见你以前认识的人，便把这个‘翟’字交给他；若是遇见你不认识的人，便将这个‘羽’字交给他，就说羽家小姐有难。你若是交出了羽字，千万不能再交出翟字。”

小毒娘皱着眉，道：“姑姑，我会找人来救你的。”

翟月明摸了下她的头，道：“姑姑等你。”她听见了脚步声和刀刮在地上的声音，她又道：“快，躲起来。”她将小毒娘塞进草丛中，迈动步子，继续跑。

翟月明躲过脚下凸显的石子，闪过身旁粗壮的树木，跑着跑着，跑出了这片树林。忽然间，她发觉了哪里不对。她正在跑的方向，是北面，那可是断壁残崖。不管了，四面八方都是人，只有北面没有，除了这，还能去哪？

终于，翟月明跑到了断崖前。她站在断崖边，碎石滚滚落下，看着这万丈深渊。她，又要死了么？这老天爷，当真是会作弄人。

身后阵阵脚步声缓缓逼近，翟月明一咬牙，纵身而跃。身体控制不住地下坠，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似浮萍般，无根可居。

“嘭”，她撞到了崖边断木，反手一抓。她抓住了一棵树木，此树极大，她这小手怕是握不住。她用力一晃身体，脚踹崖边，借力而上，好不容易才爬上山这棵树。此时的她，身上、胳膊、腿上皆是刮伤与撞伤，有好几处已渗出鲜血，十指因为刚才抓木头，伤得最是厉害。

翟月明扶着木头，向下看，还是深不见底。忍不住地全身颤抖，她虽说杀人不眨眼吧，可这等遭遇，还是第一次碰到。

过了好半会，翟月明见这里还算安稳，先是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下，后便仔细观察观察这树木。

这树木，长在悬崖峭壁，上坐了一人，竟还是纹丝不动，也不知能坚持多久，现下看着倒是安全。她又看看旁边的其他树木，环顾一圈之后，心中感叹。她心想：看来是天不亡我呀。周围的树木如此之多，她身下的这一棵树，是最粗最大的。她若是落到其他树木身上，少不了又是一番波折。

翟月明慢慢移动身体，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和姿势，躺在这树木上。身子刚躺下，困意冲脑而至。

翟月明是被冻醒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周围黑黑的，听得见鸟儿叽叽喳喳，她将自己缩成一团。

天亮了，这下便更冷了，只需熬过这两个时辰，太阳升到正南的时候，她就不会被冻得这么厉害了。于是，问题接踵到来，她要吃什么，喝什么，今天晚上又该如何取暖？

翟月明取了几片树叶，放进嘴里嚼了嚼。

“呸呸呸”，翟月明将树叶吐出来，道：“以前曾听人说，穷人因为没有银子，不得不啃树皮，吃树叶。树叶尚如此难吃，何况树皮呼？”

“咻咻咻。”，是鹰。

翟月明转头一看，一只毛色黝黑的大老鹰，立在不远处的树木上。一双凌厉的圆眼紧紧盯着她。

翟月明也盯着老鹰，一人一鹰目光紧紧相交。

这鹰一会啾啾，一会唧唧的，翟月明实在听不懂它的意思，应该是在警告自己吧。

老鹰展开双翅，急速飞来。翟月明一趟，躲过了鹰这一击。老鹰不甘心，再次飞来，她反身一爬，又躲过一击。老鹰还要再来，她心下一怒，一手抓住鹰的双翅，一手掐住它的脖子。

此刻的翟月明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杀了这只鹰，自己吃了它，还能多活几天，便多一分生机。她松开手，把鹰扔到对面随便一颗树上。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是我抢了你的老窝。我不仁在先，也不能怪你攻击我。走吧走吧，我放了你。”

老鹰也不知听懂了没，看了翟月明一眼便飞走了。刚才跟老鹰缠斗一番，她身上和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脑袋昏昏沉沉，自己怎么又困了，不对，她这情况，不对。“嘭”，她终于昏倒了。

翟月明做梦了，梦到了很多人。总是宠着她、纵着她的父王，严厉的母后，温柔的大哥，怀中的玺儿，一身金甲战袍的凤玉纶。

翟月明梦见凤玉纶抱起她，带她离开了悬崖。梦就是梦，一点也不真实。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她摇摇头，彻底失去了意识。

*

翟月明昏昏沉沉的，听见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此刻的翟月明躺在床上，屋内围满了人。最前面的是小毒娘，然后是凤玉纶，羽敏官、罗九恒、尤岚芷等人。

小毒娘握着翟月明的手，道：“大夫不是说，姑姑这个时候会醒的么？”

凤玉纶坐在一旁，道：“她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