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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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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打小生活在青街。青街是她生的起点,也是别离的开始。

青街不宽不窄,不长不短。青石板铺成十几人宽的道路,刚刚好地能把小酒肆,茶馆,医馆,杂货铺纳入怀里。白日里店铺开张,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又下雨了。安木最喜爱下雨。雨斜落在屋檐,滴滴答答的落下,安木坐在自家茶馆的柜台里,看着雨滴从青石板上溅起。朦朦胧胧的让人有点慵懒。茶馆里客人本不多,多是富贵人家小厮买茶回府的。这一下雨,倒也宾客满堂。

下雨时人们多闲散,医馆的青柳也就不会进山采药,那双木屐沾了水会让他滑倒在不知处。为了几两药材搭上自己儿子的命,青州老头也不会那么傻。所以每每下雨,青柳便得了空到处走,最多去的也不过安家茶馆。安杨从后院进来,一身鹅黄衣裳显出她还是个闺中女子,袖子挽起,外面围着褐麻围裙,边走边拂身上的雨水。正抻了抻围裙,便看见安木一脸倦意趴在柜台上。“安木,怎么这样倦?到安静的像个猫儿。上楼上歇一会吧。”安杨坐在安木身边,翻开账本,入账。安木没应话,安木在等,等医馆的青柳哥哥给她送一块荷叶糕。荷叶包好的糯白色糕点,清香薏仁粉总是粘上安木的嘴角,青柳会笑她没个姑娘样。安木喜欢下雨天多半就在这了。

“王二,王二,”安杨起身唤了两声店里的伙计,又怕是在后院忙活听不到,没人应。“安木,去后院告诉王二,新来的茶别入瓮了,拿出来装罐吧。”安杨边说边拿起炉上的水壶。又回柜台取出两个黄泥烧制没什么雅态的杯子。“这就去。”安木有些失落,他还没来,应该不来了。

“安木,你大姐可在?”青柳收伞,走进茶馆。一袭白衣衬雨有丝狼狈,还好不失气质。“啊…。在的在的,柜台。”心里人突然出现,免不得有些慌,红着脸逃窜到后院。

青柳踱步到柜台。安杨刚刚泡了一壶新茶,打开盖子水汽氤氲,安杨闻了闻新茶的味道,合盖倒掉,又倒入热水,斟出三杯茶。“安杨,你尝尝,我新熬的姜糖,祛湿祛寒。”安木跑去后院又马上折回,恐错过什么。安木跑到布帘后定住,紧盯着油纸包着的棕黄糖块,看着姐姐接过去,终是扭头回了后院。

“你顶多炒个姜碳,哪里来的熬糖的本事?”安杨笑道,又拿出一釉陶杯。

“哟,你可别笑我,要笑,就笑那街尾的吴少爷去。”说罢,挑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那是安木的杯,她自己做的,刻了名儿的。”青柳摆摆手,安杨无奈,拿起自己的杯子。“吴少爷?是吴凡吗?”安杨攥紧了手里的茶杯。

“我哪里知道,走了。”青柳撑开伞,大步走进雨里。

竟是他。安杨脸微红,低头饮了茶。

安木病了。

“怕是雨淋着了,我这就上楼去看看。”早上起了个大早到后院收拾了茶翁,又把发霉的茶装了麻布袋,刚要坐下歇息,王二却急忙跑来告诉安木生病的信儿。

“来,安木,喝碗姜汤。”安夫人坐在床边,端着碗哄安木。安木见了姐姐进来,抿了抿嘴,“不要,又辣又冲,我不喝。”安木把头转向床里侧。

“快喝了,喝了姐姐给你买荷叶糕吃。”安杨接过碗,坐在床外侧。安木没有说话,闭紧了眼。哪里还有荷叶糕,哪里还有荷叶糕啊。安木猛地起身,夺了碗喝了姜汤。又躲进被子,让母亲和姐姐都出去。待听到木门打开又合上的吱呀声,屋内只剩她一人,终是趴在枕头上泪流不止。那个人是姐姐,青柳哥哥喜欢的是姐姐啊。是姐姐。那每每雨里的荷叶糕,不过也是顺道捎来,只为看一眼姐姐罢。我,我该如何。算了,罢了。你们,你们百年好合吧。

安木床上躺了两日,不让大夫进门,安杨只能托青柳送来几副伤寒药。

几碗中药汤下去,安木好了病却肿了眼。与家里人只道是蚊虫蛰咬,其它并多不言语。安杨见妹妹如此,便知是安木心里有事,却也不敢细说明问。家里的小祖宗,哪里敢明惹。

待到安木眼睛红肿消的差不多,安生道安老爷子便打发幺女去茶馆做事,自己没有儿子,只能叫女儿们管理茶馆。

安木下了楼,一身青色衣衫显得十分俊俏,再加上几日在屋内不见光,肤色白皙神态漠然,便引了一玄色衣衫公子的注意。那公子起身,玄色衣衫衬出英气,发髻竖起固了一支青玉钗。

安木刚刚走进柜台,青柳拎了麻绳扎好的荷叶糕就进了门。“安木,荷叶糕。”青柳将糕点放到安木面前,安木不搭话折向后院,又唤了正烧水的王二,说自己要认茶。玄衣公子本打算上前讨话,又见安木有事忙,就携了友人离开。

青柳也不恼,见小姑娘知道管事了也有些许高兴。便倚着柜台,朝安杨要茶喝。

安木回头望了一眼,见青柳和姐姐说话,心中更是明白了大半。原来真的是来看姐姐的。

过了几日,安家新进茶,家里就王二一个帮工,免不得有些忙活。安老爷叫了青柳来帮半日忙,应了青州老头的一壶新雨龙井。卸了货,青柳就赖在柜台,安木见状低着头走出柜台上了楼。安杨和青柳正吃着茶,外面来了个紫红衣服的女人,头上插着着一朵红花,整个人花枝招展却无半分脂粉俗气。

“哟,安杨,青柳啊,喝茶呢啊。”女人扭进茶馆。“九姑,你怎么来了?”安杨有些诧异,看了看青柳,青柳也一惊,将柜台让出空儿,自己坐到了客座。安杨忙取了新茶杯,斟出一杯茶。

九姑是青街甚至整个小城里有名的媒婆。青柳边喝茶边想,莫非那吴凡等不及了,差人找了九姑来?

“这不是嘛,县太令家的大儿子前几日取了功名从京城回来,回家看看会会友人,陪了几个公子来咱这茶馆喝茶,这一眼就瞧上了茶馆里的青衣姑娘,回去以后茶不思饭不想,人消瘦不少,诗却作了几十首。见了那诗,县令夫人又喜又愁,便寻人问谁家姑娘,可是许了人家的?”说罢便吃了茶。

“青衣姑娘?安木!?”安杨不由得提高了音调。青柳霎时瞪了眼,一口茶含在嘴里,竟咽不下去。

“不错,就是安木。”九姑似乎对两人的反应十分满意,扬起手摸了摸头上的妖艳红花。“昨日里已经找你家爹爹商量过了,他并无大意见,让我过来问问安木的意思,可我毕竟是个外人,怕是安木害羞不好与我说,只好托你这个姐姐问问。”

“可安杨自己并未成婚,安木就远嫁他人,可落人笑柄?”青柳皱了眉。

“哪有那么多人盯着安家。安杨是长女,安老爷膝下又无子,家业还有个茶馆,长女定是要招婿的,安木先嫁了有何不妥?再者说,这安木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九姑说罢摘下了头上的花,搁在了柜台上。几处滴落的茶水浸了花,花儿愈显得娇嫩。

安杨上了楼,进了安木的屋。细说了从中道理,问安木的意思。

“要去京城吗?”安木放下了手里的梳子。

“李公子取了功名,怕是要在京城上任。”安杨看着镜子里的安木道。

“我,…成吧。”安木低下头。去了京城,离了青街,不见青柳,不见了青柳和姐姐。

安木随姐姐下了楼。九姑听了回话低声笑了两声,踏着步走了。临了还搁下一句,明儿让县太令差人送聘礼过来。

“安木,你可是真的愿意?”安杨问道。青柳紧盯着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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