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邵富强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看着顾卿卿的眼神简直是想要吃人，就在他想要用另外一只手去夺过顾卿卿手中的刀时，顾卿卿抢先一步，一边狠狠地用手掐着他胳膊上伤口的皮肉，让他吃痛使不上力，一边往他另一只手的胳膊上也扎了一刀。

顾卿卿的整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其中面对邵富强的痛呼，以及刀刺破皮肉时血液的飞溅，她都还是一直保持着那副平静的面容，似乎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这才两只手而已，他受了两次伤，你猜我会在你身上扎几次？”

顾卿卿的脸上被溅到了几滴鲜红的血液，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诡异的恬静。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双臂受伤而疼痛难忍、在地上打滚痛叫的男人，她的眼里没有怨恨或是愤怒，平静中反而还带了几丝慈悲和惋惜。她手里还拿着那把刚刚刺进过邵富强身体的刀，他的血顺着刀身慢慢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溅起红色的血花。

“疯子！你这个疯子！”邵富强嘶吼道。

“我跟你说过的，可惜你不信。”

顾卿卿歪着头，把视线慢慢移到了邵富强的双腿上，似乎正在考虑接下来的一刀怎么扎下去才合适。

“卿卿！”司慕景的脸色惨白，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指间全是半干的血液。他的声音在原本只剩下惨叫声的房间里显得很是突兀，顾卿卿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把视线从邵富强身上抬起，看向他。

“你是在害怕吗？”看着司慕景面色发白，嘴唇发抖的样子，顾卿卿有些疑惑地偏了偏脑袋。

不等司慕景回答，她又意带抚慰地对着他笑了笑，道：“别怕，一切都要结束了。”

说完，她把视线又转向邵富强。她看这个上半身沾满了血污、两辈子都沾了司慕景的血的男人，感觉就像那段她一直刻意去逃避和遗忘的痛苦记忆被人从她的血肉中挖了出来，然后摆在自己的面前，让她痛了个够，但也给把机会明摆在了她的面前。

杀了他，杀了他一切的梦魇都结束了。

把痛苦的记忆吃掉，把它完全扼杀后，才能证明自己的强大。

七年的噩梦，只要杀死他，一切都结束了。

顾卿卿把刀瞄准了邵富强腿上的动脉，眼神越发坚定。

“卿卿！”司慕景又赶紧喊道。

顾卿卿的精神状态明显出了问题，司慕景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刺激到了她，但是他很清楚，绝对不能放任这个情况下的顾卿卿再做出过激行为。

“卿卿，我受伤了，你来抱抱我好不好？”见顾卿卿向自己看来，司慕景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他身上带伤，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泛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虚弱，倒是那双眼睛，依旧与平日里与顾卿卿相处时一样，带着温柔的调笑，配上他的表情，还真有几分哀怨与委屈。

看着这个样子的司慕景，顾卿卿愣了愣。

她有些呆呆地望着他，望了好久。直到司慕景快撑不住了，才在昏迷前，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