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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她是墨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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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的人。”

徐青将目光投向郭远。

郭远摇首,“来者不善,戒备。”

身后染着血腥的暗卫就势紧护褚肆和舒锦意,这个路段,正好伏击,前后不着救源地。

方才退出去灰衣人,蔫知会不会就在后方等着他们。

“哒哒哒。”

黑压压的骑兵靠近,旌旗是外守城兵的标志。

其中身穿乾国城兵服饰的尉官上前,语声铿锵有力:“我等为外围守城兵队,正巧路遇前方,闻声而来,不曾想遇见褚相在此遇袭。天子脚下,竟有此等大胆贼人,实在是乾国不幸,待下领兵追击,剿灭贼人……以还乾国皇城一个太平盛世。”

他话语很正,一般人还真信了他。

褚肆和他的人看着这群人,凝眸。

“既然是守城兵,为何私自调离,还领兵过百来郊外之地。”

郭远打马上前,指着尉官寒声发问。

尉官连声道:“上令下达,我等也是奉令进城。”

“奉令行事?奉谁的令,”郭远冷煞笑道:“连我们爷都不知晓的事,你们也敢放阙词。”

尉官眉峰一挑,冲褚肆道:“北夷人闯城,我等奉令进城守护,敢问相爷有何异议。”

褚肆揽着舒锦意坐在马背上,对此人的话不予以回应。

一个小小的尉官,还轮不到他说话。

“异议到是不敢,”郭远抬剑指向尉官,此剑上还染着方才灰衣人的血水,寒芒从血迹边滑过,刺进那人的眼,“你们这几人我等到是见过一两回,只是后边的人……可否让他们上前来叫我们爷瞧个清楚了。”

气氛瞬间有些凝沉。

舒锦意眸光略沉,美玉般的手下意识抬起,做出一个上前的手势。

做完。

舒锦意的手倏地握紧回来,心中有些鼓动。

褚肆黑眸微暗,打马上前。

褚肆的马匹一动,左右紧护上前两步。

舒锦意转过身来,盯着后边的人。

眼穿过前面的人,看进最中央的位置,像是捕捉着什么,锐利深刻的眼眸倏然一眯。

定住在其中一人身上。

中央那人似感觉到了她的捕捉,缓缓抬起头来。

舒锦意直视那清黑的眼眸,看见华彩于其中一闪而没,随即便是那种熟识的傲然立世的神色,仿如这世间无人敢撼他。

当时,也是这般的神气容颜,如神坻自云端俯瞰蝼蚁。

一道黑影冷不防挡在前面,高大的汉子迎头看向她,或者说,是看褚肆。

褚肆眼目深深看去,高头大汉竟有些瑟缩。

碍于身后人,他仍旧挺直立在前面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诸不知,他此举更是让褚肆怀疑。

敢在褚肆耍花样的人,还没出生。

“誉王令尔等进城相助,何故本相未曾得消息?”

能瞒得住褚肆,姬无舟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了。

不若,怎么会成为褚肆的对手。

“既然褚相爷知晓我等是誉王派进城,褚相这又是何故?”尉官指向他身后开成包抄形式的暗卫,质问出声。

看得出,尉官在面对褚肆时,很紧张。

但他没敢表现出来。

如果被抓着把柄,誉王那边必然吃一亏,甚至是有可能牺牲他。

所以不能在褚肆面前露出一丝破绽。

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褚肆等人,还撞个直面。

舒锦意身形微偏,错过那名高头大汉,往他身后人看去。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一接。

舒锦意冷目一凝,那个人则是一疑。

自龙安关率北而上,扫荡伏击,兵分三路。

她带三千军截北夷主力军,粮草尽,寒冬迫人,兵行险着。

她知道北夷军要的是她。

她也知,前面没了归途,毅然跃了进去。

疆场内每痕空气被紧紧绞住,渴望着鲜血的腥洒。

面对雄师千万余的北夷军,她的三千军战意雄雄,看向她的目光尽是赴死一战的决绝。

是她将他们带入了一条不归路!

那个人的身影跃进她眼帘,那个眉目沉静深隽,腥气冲啸的广阔天际,接空望来,那人展颜一笑,耀目无比。

这如美玉一般的男子,是龙安关多年来的梦魇。

他的笑,是龙安关覆灭的始端。

那笑,彰示着他的志在必得。

三千军对数万北夷军,实力悬殊犹显。

但她墨缄率领的三千精锐将士,却比得过数以万的北夷铁骑军。

她是墨缄,强敌之下则强!

她以为他便是她这世上最强的对手,殊不知,把她拖入万丈深渊的人,并不直面的这个。

舒锦意白净如雪的手,慢慢指向城兵队伍中央。

停在高头大汉的身后那人身上。

那人清黑的眼眸慢慢眯起,如朔风般寒凛直击舒锦意。

褚肆一转目,顺着舒锦意的手望去。

深目倒映着那个人的俊容,褚肆眉目凛冽:“拿下。”

“褚相……”尉官一惊,正欲要解释。

褚肆命令一下,身边的暗卫就速动,直击那人。

百名城兵骤然而动,尉官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一副“不可置信”看向身后。

“你们反了!拿下他们。”

尉官知道,此时不动,后面只会成为任褚肆宰割的鱼肉。

褚肆冷冷看着尉官的反应,被这双眼盯住,尉官浑身冒了冷汗。

完了。

但凡被褚肆盯上的人,总没有好下场。

褚肆带着舒锦意退后。

杀气凛凛的混乱中,那个人抬起深如夜的寒眸,笑容却宛如山般倾泄:“是你这个妇人。”

舒锦意迎目望去,那个人眯眼,散发危险冷冽的气息。

他要取她性命!

了解自己的敌人,一眼便能看透对方意图。

“取他侧身。”

舒锦意清凉声音铿锵落地。

倏然,那个人抬起清黑眼目,里边跳跃着一丝光华,还有灼热的烈焰在燃烧!

目及舒锦意精致容颜,其神色黯然而下。

不是墨缄!

铁魂消损,再难寻敌手。

那个叫墨缄的人,已经不存在这世间了。

“布……”阵。

话未出,舒锦意生生住了嘴。

这些人,不是她的将。

那个人深深看过来一眼,冲自己人打了一个手势。

舒锦意眼目一眯,清喝:“他们要走,拦下那个人,他是北夷大军统帅!”

纵身间,那人霍地转过身,清黑眼目里是震惊之色!

马背上的人,掠了出去。

褚肆将那人挡了下来。

北夷将军侧身横扫出去,避过褚肆扣压的招数。

北夷将军很意外地看了褚肆一眼,武功不输于墨缄,难怪得乾国皇帝重用。

“先走。”

情愿牺牲的北夷人拦下了褚肆,叫北夷将军有机可去的机会。

等褚肆他们折了留下来牺牲的北夷人,北夷将军已经带着大部分人,消失不见了。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褚肆挡下了欲要追击的人。

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芒。

“爷?”

明明可以追击,为何要放走?

刚才少夫人不是说了,那个人是北夷统帅吗?

不对!

北夷的统帅为什么少夫人会知道?

霍然,徐青等人朝舒锦意看去。

舒锦意目光幽幽凝望那身影的消失,面容沉静如水。

缓缓压下,静静看着褚肆,不禁深思。

“褚相爷……”

尉官抹着冷汗跪在面前,想要解释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并不知这些人就是北夷人。

褚肆淡淡道:“北夷军渗透城兵,押此人进皇城向圣上明言,请圣上定夺。”

“是。”

徐青领几人上前将面如死灰的尉官押住,在他没来得及出声前点了他的穴道。

将他带上,率先取旁道急急入城。

褚肆握上舒锦意的手,她微微瑟缩。

“先回府,母亲那儿还在等着呢。”

舒锦意抽开手,提醒他家中急事。

褚肆回头往北夷将军离去的方向深深看去一眼,他原以为那个北夷将军是个有些年纪的人。

不想,那一瞥,竟是那般年轻的俊美男子。

想到墨缄常与那个人打交道,战场上交手,心沉了沉。

方才她看那个人的目光,很不一般。

一路奔回府。

他们刚下马,站在门口的清羑就焦急的迎上去。

“相爷,少夫人你们可回来了,夫人她……”

“先进去。”舒锦意越过去,率先进门。

褚肆跟在后面,问清羑前后。

清羑将情情始末匆匆简洁的说了一遍,褚肆大慨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刘氏孤立无援之际,舒锦意就走了进来。

在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看向那个丫鬟。

老夫人的脸色非常难看,也知道刚才刘氏同她说了什么话,此时胸口正起浮着。

看上去,气得不轻。

舒锦意道:“不知道母亲犯了什么错,让祖母这般怒火。锦意替母亲受过,还请祖母莫要为难了母亲……”

“为难?”老夫人气煞道:“现在是她为难我们,褚府的规矩都被她打得七零八落,以后叫褚府如何立地皇城脚下。以往对她的行事诸多的容忍,现如今到好,竟令人毒害你的大伯母。”

舒锦意听罢,心中冷笑一声。

刘氏做事,岂会留有这么明显把柄?

若真那样,这么些年,根本就活不过来。

哪里还会有一个出色的儿子。

“母亲,证据不足,丫头说的话颠三倒四,何以就认定是儿媳所为?难道,您就这般厚此薄彼。”

刘氏硬着脖子,当面就和刘氏呛了起来。

忍了这么多年,再一次为了褚暨,老夫人竟然连对他们孤儿寡母下手。

刘氏心凉透了骨。

“老夫人,孙媳人微言轻,但还是要说一句话。这关系到丞相亲生母亲的声誉,既然老夫人觉得证据直指母亲,非要母亲背这个害人罪名,何不请大理寺卿来断个清白?到底相公的身份不一般,这件事虽是发生在后宅,不该外人插手。但,以相公的身份,就是请皇上来断案也不为过。老夫人信满嘴胡言的丫鬟,却不信自个儿媳,孙媳心疼母亲,特请老夫人给个恩准,请专人来判此案。”

舒锦意一口一个判案,说得老夫人脸色越发铁青难看。

事实如何,老夫人跟明镜似的。

“相爷!”

守着偏屋门的人看见踏进来的褚肆,吓得差些跪倒。

褚肆进来,先扶起刘氏,冷眸横扫而过。

众人被褚肆这冷凛的眼神吓得瑟缩。

“锦意说得无错,既然祖母认为母亲有罪过,却证据不足,那便请人来断吧。”

褚肆发话,老夫人连话都说不出口。

想要喝他一个不孝之罪,但见褚肆眸色冰冷,老夫人心中深叹,徒然冷喝道:“将这陷害主子的贱婢拖出去,乱杖仗死!”

那丫鬟徒然瞪大眼目,面如死灰地大声喊叫:“老夫人,奴婢冤枉啊,是二夫人她……唔唔……”

刘氏看着拖着丫鬟的粗婆子,脸色更阴沉。

老太婆这算什么?

没给她一个清白,就直接处死丫鬟,是想要置她于不义之地吗?

“等等。”

褚肆手一抬,救了那丫鬟的命,“母亲清白未解,祖母就这样将人处置了未免过于轻率了。不若,将此人交由孙儿来处置吧,定能给祖母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待。”

老夫人脸色一变。

“阿肆。”

刘氏抓住了褚肆的手,暗暗摇头。

他这么做,根本就是将矛盾升上到极致。

褚府一旦闹翻,最可能连累的就是他自己的仕途。

刘氏不可能让褚肆这么做。

褚肆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吃亏,落水事件还未找大房算账,现在他们又要设害他的母亲。

“把人带走。”

这次,褚肆不再听任刘氏的心软。

对别人心软,就是对他们自己的狠心。

既然老夫人不顾念他们孤儿寡母,他又何必念着一家人的情份。

再者,他们之间早已没了情份可言。

褚肆怒了。

老夫人这次真的将褚肆惹怒了。

什么敬重,孝道,礼仪,长辈……统统都给他滚开。

郭远从门外带人进来,将那名丫鬟带走,连同参与的下人都被押走。

当着老夫人的面。

老夫人铁青着脸,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逆孙。

“褚肆,你反了。”

褚肆目光寒寒逼视来,“我已经失去了父亲,祖母难道还想让我失去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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