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杠杆
杨鑫本想说，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杆杆，我就能撬动地球，不过才记得古人不知道什么是地球，懒得又解释一通。
不过这句话同样让范雨萱摸不着头脑，她正待发问，此时，柜台的田掌柜道：“各位，今日大兴钱庄的借银活动完成，各位可以留下继续聊天，也可以走了，三日后再次举行，希望大家都来参加。”
此时，有少数几人站起来离开，但绝大部分人都没走，这里有吃有喝有美女看，全是有钱有势的人，简直就是名流交际的绝佳场所，不是家中有急事，没人舍得走。
马六这才反应过来，道：“这个李举人还真是想当官想疯了，要是不跟我抢该多好，一万两足够我配三十两马车，每月至少能多赚两千两！”
卢掌柜呵呵笑道：“那马掌柜只有等三天以后了！”
马六摇了摇头，道：“三天后还是不成，八分太高了，老子那么幸苦赚两千两一个月，利息就要给出八百两，想想心里不爽，我最多就出到六分，不能再高了！”
此时，上官管家突然道：“其实马掌柜真想借的话，也不一定要找他们钱庄，我们老爷最近交了三万多两银子给我打理，我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每月六分借给马掌柜，貌似也挺划算，虽然开车马行很赚钱，但我却不如马掌柜擅长！”
马六大喜，道：“如此最好，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担心什么意外发生。”
卢掌柜想了想道：“确实，今天街坊名流都在此，不如请大兴钱庄的掌柜和所有街坊做个见证，上官先生把银子借给马掌柜，都是熟人，如果马掌柜不守信用的话，以后在京城也别想混下去了！”
马六连忙摆手，笑道：“在下岂敢，上官先生的老爷可是大清的大将军，我马六不还钱那是嫌命长！”
上官先生笑道：“卢掌柜的提议不错，马掌柜，就这么办吧，如此，你省了利息，我也省了出去找门路，投入不熟悉的生意不赚钱倒是小事，要是亏了将军的本钱，我怕是也没法交代。”
田老伯收好刚刚签的协议，正准备去找杨鑫聊聊天，突然，场中一名男子站了起来，对田老伯道：“掌柜的，本人上官鸿，准备借给车马行马六马掌柜白银一万两，月息六分，麻烦你和在座的所有人做个见证，掌柜的给我们俩拟份协议，不知道掌柜的愿不愿意帮这个小忙？”
田老伯一愣，心道，你们相互借贷关我屁事，不过开门做生意，不能得罪客户，别人只是要求帮个小忙而已，拒绝的话又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犹豫间，望向了杨鑫。
只见杨鑫一脸的兴奋，朝自己猛点头。
田老伯也搞不懂杨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道：“上官先生客气了，即是小忙，自然义不容辞，各位街坊，大家是否认识这两位，也请一起做个见证吧？”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道：“萨多图将军家的上官管家，这条街谁不认识，这位长发车马行的马掌柜，谁雇马车不得找他，还有不认识的道理？”
事实上，这店里九层以上的人都相互认识，剩下的是闻过名见过面但没有交往的，就这么大地方，名流就那么些人，这个圈子内的人想不认识也很难。
其实上官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马六不讲信用，就没法在这个名流圈混了，省的自己天天惦记，怕他不还钱，毕竟即使是将军府，也没有精力天天去看着一个人，用圈子的压力去制约马六，效果要好得多，可以说，马六不还钱，名声就会臭，京城基本是混不下去的。
杨鑫哈哈笑道：“看到没，我们的工作有效果了，这些人都是社会精英，只要给他们机会，就会做出最佳选择，自己赶着往前走，不用你在后面推。”
范雨萱想了半天，道：“本宫还是没想明白，这跟我们的赚钱计划有什么关系。”
杨鑫呵呵笑道：“别急，慢慢来，你爹可是老狐狸，要想赚八大皇商的钱，得兜个大大的圈子。”
果然，当田老伯给两人签协议的时候，又有两对人自己达成借款协议，要求众人做见证，当场签下，只不过银子要少的多，他们一个相互借一千两，一个相互五百两的。
田老伯自己的生意早就做完，这整天就忙着做免费劳动力了。
一天下来，众掌柜的都很疑惑，十家钱庄撒出去了十万两，最后跟这边的情况相似，只是给当地的有钱人提供了相互拆借的场所而已。
“我们要鼓励他们相互借钱，有现银的人尝到甜头，就会想办法把存在八大皇商钱庄的银子，取出来自己放贷获利，你们要知道，他们把银子存在八大皇商的钱庄，不仅没有利息，还要被收取费用。”
晚上的会议上，杨鑫这样对大家解释道。
“但借到银子的人大部分可能拿到的只是八大皇商的银票，他们并不在乎一点手续费，继续使用银票。”
范雨萱皱眉道。
杨鑫叹息道：“先别急，这部分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让这些有钱人知道，他们的银子有可以赚钱的通道，不必死存在钱庄，更重要的是，让这些借银子的掌柜们知道，他们有可以借钱的通道，激发他们扩大经营的雄心，人都是贪婪的，给他们一条路，他们自己会把路拓宽。”
范雨萱想了想，道：“其实你没有必要答应我爹不做存银子的业务，我们可以一边收有钱人的银子，一边倒手放出去，中间赚取利润，就不用花自己的银子来做这些生意了。”
不能不否认，这范雨萱是个人才，可以把这些问题想得很通透。
杨鑫摆摆手，道：“先别急，等搞定他们再说，我之所以答应你爹不办存银子的业务，是不想引起他们的警觉，你说的业务虽然赚钱，但并不能赚取暴利，不是现阶段我们的目标！”
范雨萱知道他每次都会干大的，倒是不急，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样做如何能赚大钱。
“等本王实行第二步计划的时候，你就明白如何赚大钱了，现在不急，我们把第一步稳固一下再说！”
杨鑫总是装的成竹在胸，云淡风清，自然是为了给下属们底气。
……
范府，范永斗正听着范福的报告。
“他们这是在瞎搞，让那些人跳过钱庄，自己相互借贷，只会把市场做乱，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范永昌在一旁怒道。
范永斗眯着眼，脸色铁青，道：“完全看不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范福，你继续派人参加他们三日一次的借银活动，有什么变化再来报告！”
范福躬身应诺。
范永斗有点担忧，杨鑫的做法简直是损人不利己，主顾们都自己相互拆借了，自然会影响所有钱庄的生意，还好现在的规模不大，只有先看看再说了。
……
范永斗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三日后，大兴钱庄再次举行借银招标活动的时候，参加的有钱人就更多了，甚至一些满清权贵也加入其中。
这些有钱人都很精明，钱放在钱庄没有利润，用银票去取银子还会被收取手续费，倒不如通过这样的聚会放出去，都是名流云集，只要还想在京城混的，不是那种骗了钱就跑的骗子，收回本息还是很有保障的，基本不会出问题。
这天，田老伯照上次一样借出一万两银子之后，钱庄里相互借贷的有钱人更多了，有人甚至主动给田老伯小费，让他帮忙拟定协议，让所有人一起做见证，甚至还有捉急借钱请田老伯说情的。
这一做法所有人纷纷效仿，毕竟人家钱庄也不容易，每次聚会都有消耗，那些借到钱的人自然不会小气，随手打赏个几十两银子都是正常的，一场聚会下来，田老伯居然意外的收到了一百多两的打赏，有点哭笑不得。
晚上的会议上，田老伯向杨鑫说明了这个情况，一脸的无奈。
陈大娘连忙附和，道：“兴王，我们棋盘街今天收到打赏的更多，足足有二百多两，这么算下来，十个店加起来打赏就怕有一千多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我觉得可以作为我们将来的一项重要的收入来源。”
范雨萱一听有收入了，眼睛顿时发光，道：“陈大娘说的有道理，三天收一千多两，一个月就能收入一万多两，天啦，一年能收十多万两！这笔收入可不小，抵得上我们做海贸至少四条高丽海船的收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