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峙

何洁有一瞬间呆滞了，末日世界本来就不会存在基本的人性，是她在生活在庇护之下太久了，久到她还认为这世界还是原来讲求仁义的旧世界。

她哆嗦着嘴唇，似乎不想从旁人口中听到任何冷漠的话语，她慌乱远离这尊煞神。

黎渔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愿意成为基因生化武器的产物，变异的过程是常人难以忍耐，更何况是有意识的蜕化，还不如直接了断。

枪击声在空气中对流中不断传播中，校尉镇定了慌乱的队伍，重新更换策略，带着救援小分队通过声音媒介，把医院门口的丧尸引开。

门口中的丧尸渐渐减少，但仍剩下几个在徘徊，黎渔掏出自己插在腰上的短刀，枪械使用起来不太过瘾，而且还伴随着声音，对付几个丧尸不至于大动干戈。

她敏捷地越过障碍物，手脚轻轻撑着地面，攥紧手中的短刀，在丧尸尖牙越过黎渔的喉咙时，她闪身越过右手卯足了劲道直挺插在丧尸的致命点。

那刀如同一把利剑贯穿了丧尸的控制点，并深入到脑浆中，抽出那一刻刀上裹满了血液，丧尸发出一声吼叫之后身体呈现诡异的形态倒在地上。

其余几个丧尸都被黎渔轻而易举解决掉了，除了身体上体力有些消耗外，她并没有太大的不适。

她轻轻推开了医院的大门，猫着身子摸索着黑暗空间进去了。

米国是末日世界的罪魁祸首，他们丧失人道观念，在生化武器研究所从野生动物中获取它们的基因，进行惨无人道的基因大混杂，把它们植入到人身上，不顾及后果，因保护不善导致基因生化武器的泄露。

最终人类都陷入了难以预料的循环之中，车辆失控，工厂爆炸，城市供电系统失灵，城市荒废等等恶果一一在人类身上验证。还有大量四处等待救援的逃难者。

黎渔打开了手电筒，照在漆黑的空间中，周阳他们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进医院救援，但是正门仅仅只有她一人进入。

黑暗的环境中，听觉比以往更加灵敏，周围很是安静，隐隐有一些丧尸低沉的叫喊声，黎渔这时候并不想跟它们直接做对抗，她现在只想把困在医院的人救出来，把自己的级别抬上起来，这样进那所学院更有把握性。

这是一所五层高的医院，每一层都分布着隶属于不同科诊室，她不能保证每一个房间都有人，她尽可能一一去搜寻。

供电系统的瘫痪，电梯这种东西就不能指望了，她刚刚搜寻第一层楼的科室，没有任何收获。从翻箱倒柜的状态下可想当时很残酷，困在这里的人抄到什么东西都拼命往嘴里塞，地上的瓶瓶罐罐可以作为证据。

黎渔顺着楼梯走上二层，阴风透过狭小的换气孔吹来，带来一阵阵的寒冷，从她的衣领缝隙中进入，让黎渔打了一个寒颤，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路过一个大科室里，她心中有预感里面有人，她关掉了手中的手电筒，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的一切，她推开了关闭的门，门没上锁，但科室的窗户是敞开的。

寒风呼啦呼啦把窗帘吹得飘了起来，黎渔后颈有些凉意，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握住她命运的后颈，她想侧过身来，可是她又忍不住停顿。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四肢瘦削成皮包骨，一双赤红的眼睛透过发丝像一条毒蝎样子，瘦削的手指朝着黎渔的喉咙抓去，“去死吧——”

“我草”黎渔避开了她的攻击，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存着心害你的人。

女人的手指犹如一个个粗壮的牙签，长满了刺。

“我不是丧尸，你睁着眼睛瞧瞧，我是来救你的”

“不是丧尸又如何，饱腹就可以了”女人佝偻着背，眼角因为兴奋而微微上扬，她魔怔似的阴笑起来，“我要把你吃了，这样我就可以喂饱我的孩儿”

“吃了你，不，她是人呀，怎么可以吃人。”女人双手捂着头脑，自言自语道，“不吃她，我的孩儿就会饿。我的孩儿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

黎渔浑身都有些发冷，末世之中饿极的人会相互残杀的场面还是会存在的。

她不知道怎么劝住一位崩溃的母亲，只能轻声安慰道，“我现在就救你出去，生存所有食物，有奶粉，他们会为你的孩儿提供足够舒适的环境。”

女人还在蹲着身体做挣扎，她陷入自己内心纠结中，一边是因为自己的孩子饿了，一边又不能违背人性。

黎渔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的结果，“够了，赶紧把你的孩子带上来”，她用力把女人从地上扶正。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女人走进里面，把裹着衣服的孩子抱了出来。

女人身上只套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双腿裸露在寒风中，而她的孩子被里一层外一层衣服包围住了。

她含笑地看着怀中的孩子，嘴里嘟囔道，“这是我的孩子乐乐，刚出生两个月，你看他长的跟我很像。”

黎渔顺着她的视线，看着怀抱中的孩子，孩子脸色不正常，就像是没有人气了很久，她小心翼翼探着孩子的鼻息，不出所料。

黎渔不忍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或者说女人在自我欺骗。

女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尖叫着，“你什么意思，我的孩子还活着，你看他肉乎乎的脸，你看他对我笑呢！多好看呢”

黎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本不是纯良的人，女人的尖叫声在整个楼层里泛着回音，“闭嘴！把你孩子带上跟着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