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悬壶济世
爸妈不在家吗？
对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老人伸头看过来。
贺英立马笑起来道：“陈爷爷。”
陈爷爷微微一怔，笑了起来，沧桑的脸上露出不少皱纹：“小英子回来了啊。”
“是啊陈爷爷。”
贺英从口袋里拿出来两个苹果和橘子递过去。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陈爷爷住他们家隔壁快三十多年，是看着自己长大，邻里关系都特别好。
“这傻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们挣钱也不容易，留着自己吃。”
一番推搡之下，陈爷爷还是接过了苹果橘子。
“你爸妈是不是去县里看腿了啊，我看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换了衣服骑上三轮车走了，那会天还没亮，昨天晚上跟你爸在聊天，你爸说他有个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医生，小有名气，说今天去看看。”
贺英点点头：“是要去看看了，我爸脾气犟，一去看病就觉得要花很多钱，宁愿自己忍着也不吭声，我和我妈说了他也不听。”
“都会好起来的，你也别在门口杵着了，把东西放我家，拖着也麻烦。”
“谢谢陈爷爷。”
贺英身上没带家门钥匙，只得把行李放在陈爷爷家，随后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他们正在县城一家诊所里，要到下午才能回来。
跟陈爷爷聊了会天，贺英起身在门口转了一圈，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爸妈，顺便检验一下初级绝世医术的效果如何。
一个小时后，贺英找到了那家诊所。
诊所门口站着不少病人，里面装修考究，门口大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
“悬壶济世”。
好大的口气……
贺英越过人群抬脚进去，刚好看见爸妈在排队。
他们前面还有两个病人。
第一个老者正在和医生交谈，桌子前，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金边眼镜，圆脸大胖子医生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在本子上记着。
“爸、妈。”
爸妈回过头，惊喜道：“你这傻孩子，怎么会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要知道你回来我们今天就不来了。”
大胖子医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看贺英一家人。
“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贺英笑道。
“啥惊喜啊，回家也不说一声，钥匙没带吧，你这要等，得等到啥时候。”
“嘿嘿，知道了妈。”
爸爸个子不高，头发上多了不少白丝，眼际边也多了几道皱纹。
“实习怎么样，大城市待的习惯吗？”
贺英点点头：“放心吧爸，都挺好的。”
小时候爸妈教育我们不要说谎话。
但长大之后才发现，谎话也分两种，一种是善意的，一种是恶意的。
一家子正在谈心，这时，前面老者走了，第二个是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一上去就急切道：“梁医生，我是几天前找您看过病的啊，当时你说我家孩子得了毒疹，还给开了药，说吃两天就好，可是这都过去了四五天了，不仅没好，反而全身毒疹开始溃烂是什么情况啊？”
妇女肤色黝黑，穿着普通，那双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巴，她的双手很粗糙，两个大拇指裂出一道很深的裂纹。
这就是典型在家干农活的。
妇女说着就把孩子的衣服解开，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已经破了，白脓都快要把衣服浸湿。
圆脸大胖子医生皱了下眉头，露出一丝嫌弃：“上次我给你看的？”
“是啊，就是四五天前呢，你看，这是你当初给我开的药方。”
说着，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单。
大胖子医生接过，扫了一眼，面露凝色。
“我家孩子今早吃了你的药后竟然咳血了，可把我吓一跳，赶紧带过来看看。”
大胖子医生沉默几秒钟，扶了扶金边眼框，随后拿起笔又在纸上写出几个药方，撕下来递给妇女：“去拿药吧。”
妇女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疑惑道：“医生，你这看都没看就开药方？再说，你这药跟前两天开的药一样啊，吃了还是吐血啊，到底这药有没有用啊。”
大胖子医生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语气不善道：“我说有用就有用，上次是因为药量小了，这次加大药量，一天吃三次，三天就好了，走吧，下一位。”
贺英爸妈在后面有些犹豫。
大胖子医生望了过来：“没听到吗，下一位。”
“医生啊，我听我一个亲戚说这好像是什么变异毒疹，比寻常毒疹还要厉害好多倍，说你这药里有一味药不能吃，就是这味药引起反应，让我家孩子毒疹溃烂，说再吃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你怎么回事？我是你医生你是医生？什么变异毒疹，闻所未闻，让你去拿药你就去，不听医嘱，你儿子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大胖子医生声音突然升高，立刻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望了过来。
药方捏在手中，妇女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紧张的有些脸红。
她来一趟很不容易，得做三轮车，然后转公交车，之后还要再转一次公交车，她这次来不是想找医生麻烦，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好起来。
做父母的，有几个不想自家孩子好的？
“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呗，叫个什么劲。”
“就是，家里不是有亲戚是医生吗，去找亲戚啊，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听着耳边的谈论声，妇女低下头望着怀中病恹恹的孩子，有些无措。
自己亲戚的确是医生，在相隔千里的大城市里，去，根本不现实。
她没有办法，只能到这里来。
但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多希望这时候有个人能帮帮她，为她指点迷津。
就在这时，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抬起头，就见贺英站在她面前，微笑道：“大姐，能让我看看你的药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