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别致的小院，清风徐来，撩拨起小女鬓角发丝。

此刻的穆云水，进入了一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之中，意境中的少女，身处一个雾气蒙蒙的天地中，周围只有白蒙蒙的雾气，再无其他。

穆云水用手轻轻拨开眼前的雾气，想要看清更远处的情景，可那雾气好似调皮捣蛋的孩童，刚刚被大人呵斥离开，不一会儿，便又嬉笑打闹的聚拢在一起。

少女无奈，只能努力伸直胳膊，在雾气中摸索前行。

不知前行多久，少女耳边隐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其中一名男子，声音豪放，一名男子声音却又细腻如女人，两人不知道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在争论着什么。

豪放男子，道：“我等所修的道，本就是与这天在斗，畏畏缩缩，遵循什么狗屁天道，还不如不修。”

细腻男子道：“莫急，我又没说，要顺从这天的意思，只是说，修行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当如水滴，看似柔弱，却可穿石。“

豪放男子嗤之以鼻，道：”都像你那般，还没修成大道，就先给自己憋屈死了。“

细腻男子耐心说到：”修道一事，并不在于快慢，像烈火一般勇往直前，也并非不对，但当今，修道成就，在我看来，最先应该修的并非是道，而是心性。“

豪放男子疑惑，问道：”心性？与修道何干，像我这般的急性子，难不成就修不得道了？“

细腻男子赧然一笑，道：”在下并非此意，心性乃人之本性，修道之前，一往无前，无所畏惧，但越到修为高深之时，顾虑便也就越多，名利傍身，无法舍弃，更怕在修行一路上，走错一步，惹得这天不高兴了，换来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对于细腻男子的言论，豪放男子出奇的没有反驳，细腻男子接着说到：”若天为石，我等为水滴，水滴滴于石面，粉身碎骨，却也只能在石面上留下不易察觉的细小印记，如若所有水滴都惧怕粉身碎骨，那石面永远不会被滴穿。“

细腻男子的一番话，让原本在雾中四下乱窜的穆云水，停下了脚步，脚下不自觉的就按照飘渺步中的步法，踩了出去，依旧是悬停在第五十步处，不知为何，每一次到第五十步，穆云水总有一种，只要自己迈出这一步，便会粉身碎骨的感觉，或许正是因为心中这份恐惧，使得她始终无法迈出那一步。

两个男子的对话，在每想起，雾气天地，再次归于平静，而细腻男子的话语，始终在穆云水耳边环绕。

小院中，穆云水仍是那般怪异姿势，一抹残阳洒在少女身上，映的少女面颊通红。

暮然间，原本平和宁静的小院，无端端的挂起一阵狂风，而少女，正处在狂风中心，发髻四散飘扬。

不知内情的婢女，顶着狂风，想要拉回自家小姐，却被眼疾手快的澹台月一把拽回原为，澹台月眉头紧锁，修为以至开阳的她，自然看出，这并非是普通的风，而是大量灵气汇聚在一起而引起的。

狂风中心，少女僵硬了一整日的姿势，终于有所活动，悬停在空中的脚掌，开始缓慢落地。

穆云水猛地挣开双目，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踏出，第五十步飘渺步，重重的踩在地面，砰的一声，尤若春雷炸响，震耳欲聋，疯狂汇聚的灵气，也被少女一脚踩散。

此时，少女神清气爽，面带笑容，历经许久，总算是正式开启了自己的修行之路，知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