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5．河西

北河发源于昆仑山北麓西段，一路北上穿过雷岭山脉西端之后分为两支，一支转而向东、就是上河，另外一支则是转向西北、穿过北山山脉进入海西大草原的西部、汇入发源于天山山脉的天水之中，因此谓之“南天水”，而从天山山脉一路向东流向星宿海的那支主流则被称为“北天水”。

河西之地，就因为位于南天水河以西而得名。

从苍雷向西越过南天水河，就是河西最东部的天水地区，其政治经济中心天水城就屹立在南天水的西岸。

河西地区的东北部的南天水流域，是以农耕为主的区域，再往西南方向则成为了以畜牧为主的区域了。

河西首府河西城位于河西地区的中部，其周边以畜牧业为主。

整个河西地区，北隔祁连山脉与海西大草原相望，东南与昆仑山区的西麓以及西原的西北部相连，南临流沙大漠，西与西夏国接壤。

河西，就好像是中土天华文明楔入蛮荒的一颗钉子。

这片热土，夹在祁连山脉与流沙大漠之间，地形平坦，水草丰茂，乃是天华文明圈最重要的产马地之一。

在二十年前，北山峡回归大楚版图之后的十年里，河西给朝廷提供了数量巨大的马匹，极大地改善了大楚军队缺马的状况，迄今大楚军中还在服役的战马和役马中依然有很大的比例是当年的河西马。

不过，自从十年前北山峡叛离之后，河西马的来源断绝，楚军的马匹开始面临捉襟见肘的局面。

如果这次雍凉西路能够一举收复北山峡，那么必将极大地缓解马匹的供应难题，对于大楚与北燕之间的战争会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北山峡之战虽然只是局处一隅，但朝廷上下却都投入了巨大的关注。

按照安达知的分析，河西人因为要面对世代仇敌西夏，亟需一个可靠的后方，因此并没有叛离大楚的需要。之所不得不跟着莫啸天走，也是由于他们不能承受同时面对西夏和苍雷两线作战的压力。

河西地势平坦，难以依靠险关拒敌于境外，只能依靠机动性强大、作战勇猛的骑兵部队与敌周旋，因此河西的骑兵占了他们军队的很大一部分。

不过，地广人稀始终是河西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所以河西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而幅员辽阔的大楚显然要比莫啸天更加可靠。

云翼近来确实很发愁。

被他倚为靠背的苍雷莫氏现在风雨飘摇，超过十年的战争，没想到居然就走到了这一步。

面对西夏在边界上陈兵耀武，云翼只能严令部下忍耐。

没有办法，如果苍雷依然稳如山岳的话，那么他哪里会忌惮区区西夏？河西跟西夏打了上百年了，也从来都没有怕过！

对于青林、苍雷的战事，云翼高度重视，命人尽力搜集所有的情报。

虽然苍雷与河西算是一家人，但其实各自心里的防备一点都不少，莫啸天一定会严密封锁消息、尽量不使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传到云翼的耳朵里。

但这怎么可能封锁得住？

经过仔细的研究，云翼发现青林战事的僵局就是从安达知履职雍凉西路、并且收编了北山义勇之后开始被打破的。

云翼对每次战斗的经过都进行了反复研究，最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一切都与那个年轻人有关。

之前，白云山的义勇与苍雷莫氏纠缠了很多年，双方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事情是从莫啸天的长子、也是他的世子莫鑫统兵围剿白云山开始发生变化的，白头山、野狼谷两次大战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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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惨败，而这两次战斗中，他的对手还是那些人，魏胜、许二，当然又增加了一个南宫杰。

但是，南宫杰本就是被莫啸天的次子莫森从风林山赶过去的手下败将。

莫鑫之所以会战败，在云翼看来，与一个此前并未引起人们过多注意的年轻人有关，这个人就是在北山义勇被安达知收编之后迅速蹿红的勇毅侯江昊。

一般来说，人们会认为江昊是因为进献新式火药和火炮的制造方法而得封为侯的，但云翼认为绝对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毋庸讳言，新式火药和火炮对于改变战局的作用确实很大，但江昊本人绝对不是全靠这个。在云翼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少见的优秀战术家。

莫鑫的两次惨败，都与江昊有关。

而在之后的战役中，江昊依然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但因为他一直都不是头部的统兵官，所以不为大部分人所认知。

但是，安达知把一个年未满十八的年轻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当参谋，这不已经说明一些了吗？

安达知是大楚高级文官中少见的知兵善战之人，现在看来，他也非常知人善任。

有安达知和江昊在，云翼断定莫啸天这次肯定是要玩完了。

河西怎么办？那还用问吗？

云翼在自己那十分宽敞的书房兼练武厅里转着圈踱步。

忽然，他站住了。

因为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好像本来就一直在那里一样，但他确实是刚刚出现的，因为之前在这书房兼练武厅里，确实只有云翼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