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失忆

白泽的复仇准备了很多年，就是等一刻。

他要站在昭帝的面前，将过往都掀出来，看着对方从震惊变为涕泪纵横的后悔，没有斩草除根的下场，就是那个孩子回来复仇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一切布置完全后，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昭帝重伤失去了记忆，连大总管都不认识。他就像是一个寻常的、上了年岁的老人，看东西眼睛会花，偶尔咳嗽两声，看向白泽的眼神一片陌生，带着客气的疏离。

白泽其先认定他是装失忆，最后几次三番的试探对方好像是真的。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让他恢复记忆。白泽不行，那群废物太医自然也不行。

他的复仇就像是即将达到高潮，却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不能欣赏罪魁祸首的涕泪纵横，那么复仇的意义在哪？

昭帝不后悔，不知错处，不记得母亲，他的存在简直毫无意义，单调的还不如路边的一坨狗屎。

白泽完全不能接受，在观察了两天后，终于和昭帝近距离接触，站在床边，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昭帝露出了歉疚的神情，“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若你重新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记住的。”

白泽的脑袋嗡嗡作响，面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是您的儿子。”

昭帝没想到，就算失去记忆人的本能还存在，轻易的就可以判断出白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打量，不像是儿子看父亲的神情。

“我的儿子……”

“对。”

昭帝有些难过的说：“被父亲忘记了，对于孩子而言一定是一个打击吧，我也不知自己出了什么事儿，但肯定不是真心的想要忘记你。你别难过，再告诉我一次你的名字，我会牢牢的记住你。”

白泽让人搬了个椅子，他就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容貌泛着一股妖气，但声音很平静：“虽然我们是父子，但我们关系并不好，或者说很糟糕，因为你能成为父亲来自于一场骗局。”

昭帝表示自己正在倾听。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大概是没想到一睁眼睛看见的儿子反而是关系不好的子嗣。

白泽张了张嘴，想说的很多，比如烧死母亲的那场大火，比如他幼年的经历，他从无数故事里提炼出来的恐怖。但又觉得无趣，和他说有什么意义，他都不记得，这让原本应该达到高潮的篇章显得单调而乏味，连复仇都不完美。

白泽凝视了对方片刻，说：“也许这段故事应该过一段时间再讲给你，你如果不能流露出后悔的人情，那也太可惜了。”

昭帝：“我听出来父子关系不妙了。你的母亲还在吗？”

白泽笑：“她被一场火烧死了，你害的。”

还是没有忍住，抛出了这个话题，原本应该被郑重以待的话题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反响。

昭帝的脸上只有茫然，他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因此显得不够悲痛，只是比较沉默。

白泽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呢喃着说：“还是得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