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尸体

哑婆会写字，她在纸上写着秀娟小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跌在纸张上，浸染了字迹。

“太后娘娘在出事之前就已经有了预感，料定自己这一次逃不过，她老人家反应过来是遭了算计，从推荐您为储君那一刻就已经着了皇帝的谋算，陛下所谓的惜才，只是有世家牵绊不能做选择也只是一种对秦家下手的借口，让您不做反抗，犹如案板上的鱼……”

安王已经看不到最后，就撕了这张纸。

他被父亲抛弃了成没一颗没用的棋子，用过之后便随意的丢在角落里，像一个笑话傻子一般，任人摆弄。

他对父亲的每一份仰慕都成了一份折辱，落在身上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他这个儿子，就是个笑话。

他喃喃地说：“我以为父亲是喜欢我的，只是碍于一些原因没法表达，我拼了命的努力迎合，做到最优秀就是想得到他高看一眼，我以为他在立储的时候这般犹豫，是真的喜欢我的，我以为父亲是喜欢我的……”

六王妃一直陪伴在身侧，眼里含泪，“陛下好狠的心，太子殿下并无错处，却被扣上谋逆的帽子；五皇子不过是想要替兄长洗去污名，又被在外斩杀，谢家被大肆驱逐，连京都都呆不得；当年陛下遭遇刺杀，直接将福王扯到身前挡剑；如今又这般对殿下……这么多儿子，陛下真是好狠的心哪。”

安王大笑：“皇帝陛下冷情冷性除了自个儿和朝政，哪里会将谁放在眼中？他先后数次清洗宫廷，为淑妃报仇，可他最看重疼爱的淑妃娘娘还不是死于自戕，陛下这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信什么疼爱喜爱都是笑话，最好的戏子都养不出他这么精湛绝伦的演技。”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青年才俊的六皇子如今就是一个可怜虫而已，眼底满是绝望，他双手按在桌案上，强行让自己不要倒下，即使狼狈成这样，也想要一份尊严。

哑婆又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双手放到了六皇子面前。

只见那纸上写着，太后娘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秦家和殿下，如今秦家已经落魄，暂时无翻身可能性，万望您保重身体，陛下要废贵妃的位置，您好好的才能护着她。

安王狠狠地抹去眼泪：“他怎么能这么做？母亲陪了他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朝从高高的位置跌落会有多少人践踏？他好狠的心，他怎么能这么对母亲。”

“陛下是真的无情，当初的谢皇后下场更加凄惨，后宫竟没一个落得好下场，包括他宠爱的淑妃娘娘。”六王妃被陛下得所作所为给惊到，不要子女不要妻妾，对于陛下而言，怕是没什么割舍不下，子女妻妾都不过是一个可以摆弄的棋子而已，生与死都无关痛痒。

安王冷笑：“能杀死嫡母能杀死嫡妻能杀死嫡子，我区区一个庶子，娘亲区区一个贵妾又如何？他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人来看。”

哑婆无声哽咽，绝望的落泪，然后猛地撞向了柱子，结束了她这一生，她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位，再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六王妃吓了一跳，往安王身边蹿了一下，安王反手将她搂在怀里，夫妻二人紧紧相拥。

安王说：“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六王妃哽咽着说：“王爷无论何时我都是支持你的，我和你永远夫妻一体。”

安王面容狰狞：“那就陪我最后奋力一搏吧，赢了你就是皇后，输了咱们两个做黄泉下的鸳鸯。”

既然皇帝不拿他当儿子看，他何必拿对方当父亲，既然君王残害臣子，臣子为何不奋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