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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中,温宜手忙脚乱的翻着锅中的葱花,油噼里啪啦的炸着,温宜不敢靠的太近,一张脸皱成团,温宜如打仗一般的模样,让站在一旁指挥陈妈笑不可支。
“可以放水了。”
温宜接过陈妈手中的勺子,把水倒进锅中,又是一阵乱炸,温宜吓的有种逃离厨房的冲动。
“小鬼,你确定吃她给你煮的面?”林翌初回车中换了件衣服,也过来凑热闹。
“姐姐都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走?”
姐姐好不容易才下决心下厨帮他下面条,这样打击她,会不会直接放弃?
“你爸让我照顾你,我得负责到底。待会如果你吃的肚子不舒服,我好把你送去医院。”
温宜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很想把手中的铲子拍在他的嘴上,这货不但话多,还乌鸦嘴。上学吃食堂,工作住家里,她基本上没下过厨,煮出来的东西还真不保证能吃。
陈欧阳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林翌初吃痛闭嘴。
一碗面出来已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算了,还是不要吃了。”人家面是白中带着点黄,她是有些泛黑,青菜颜色更是重的不行,荷包蛋吧,直接成了蛋花,她有种捂脸遁走的冲动。
“或许味道还可以。”
在三双担忧的眼神下,陈欧阳欢快的拿起筷子,挑起一根塞进口中。
“味道怎样?”温宜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能吃,就吐出来吧。”
“味道还行。”陈欧阳仰着脸咽下第一口,“林叔叔要不要尝尝?”
“还是不要了。”林翌初向旁边坐了坐,他已经怕了这孩子了。
温宜要尝尝,陈欧阳不让,见到门前亮起车灯,他端着碗跑了出去。
“爸爸,姐姐帮我煮的面,一起吃。”
陈定还刚下车,陈欧阳就把面递了过去,陈定扫了眼卖相很差的面条,看向温宜,温宜讪讪摸摸鼻子,嘴上笑意难掩,陈欧阳又在使坏。
“今天是你生日,她帮你煮的,你就多吃一点。”
刚从医院回来,陈定面色阴沉还未散去。
陈欧阳才不管,踮着脚把筷子向前送了送,陈定无奈张口,慢慢的咀嚼着,眉宇间的褶子似乎能夹死苍蝇。
温宜望着两父子,又想到宴会上的一幕幕,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进了客厅。
陈定余光随着她的背影,咽下面条。
“老爷子的身体怎样?”林翌初难得正了正脸色,碰了碰陈定的胳膊,“从小他就中意鲁馨雅,这次你想离婚,他这关过不了的话,就得前功尽弃。”
“他不让我离开陈丰,我也离开了八年。t”
陈定掏出烟缓慢的抽着,火光忽明忽暗,俊脸更加阴郁。
“你打算把这女人留在身边?感觉还不错。单纯的傻姑娘。”林翌初双手插在兜中,对着客厅吹了声口哨。
陈定脸微侧,烟雾后面的目光瞬间冷冻成冰。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林翌初身子微斜,漂亮的五官轻皱,桃花眼眨巴几下,凑近陈定,“别告诉我你对她有感觉?”
语落,视线顺着陈定的紧绷的下巴一路向下。
“你想多了。”陈定站直身子,用力抬起林翌初的下巴后。熄灭烟头,“最近陈丰跟鲁氏会出现些纷争,林家可以去凑凑热闹。”
“越说你损你还真损,专坑自己家,是不是嫌钱多没地方花,可以直接送我啊。”什么叫有钱就任性,陈定绝对是其中的奇葩翘楚!
“心知肚明原因,不要三番两次来挖苦我。帮我告诉他,我给他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的住。”
“阿年,我觉得吧,事情得一个个解决。你先把你的私人问题摆平,再去想其他的。我怕接二连三放重炮,你家老爷子那身子板受不了你这样的摧残。”
陈定脸微仰,望向玄色星空,薄唇紧抿。转身阔步进了别墅。
林翌初摇摇头。背负的东西多,活的太累。
陈欧阳慢条斯理的吃着长寿面,温宜坐在桌前,总觉得面越吃越多,温宜不好意思的伸手触碰下碗。
“晚上吃太多不好。”
“陈妈说长寿面必须得吃完,才能长寿。”
陈欧阳说的一本正经的,用力向口中塞了一大口,目光跟随进来的陈定,自家儿子的小心思,陈定岂会不明白,脱掉西装。半挽起袖子,在他身边坐下,默默端过那碗好似没动过的面条。锁眉用筷子搅了两下。
“还是我帮着吃掉吧。”
受不了他嫌弃的表情,温宜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她吃东西有些挑,不知道这碗面吃下去,会不会吐掉。
陈定躲开她的手,在碗中倒了点水,就那样吃了起来,他吃饭无声,却很快,不过才三两分钟的功夫,一碗面条就见了底。
“现在可以上楼睡觉了?”
陈定拿过纸巾轻擦了擦嘴角,一直观察父亲的陈欧阳错愕的表情消失,跟温宜说了声晚安,跑到楼梯口停下脚步,飞快转身回来,倒了杯水放在陈定面前,又风风火火跑上楼。
陈定嘴角轻翘,温宜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低下头。
“我也上去睡了。”
一想到两人有个孩子,温宜就浑身不自在,她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要怎样继续。
“你离开的这些天,他很少说话,在学校一不如意就跟同学动手。”
陈定的话语成功阻止温宜起身的动作。
“他从出生一直跟在鲁馨雅身边,欧阳不是她的孩子,又因我从婚后就离开s市,她对我心存怨恨,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的身上。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第一次见到欧阳的时候,他都已经一岁多了。还记得那是盛夏,阳光很毒,他体质弱,才刚刚会走路。保姆带着他在院子中的树下玩耍,球滚了出去,他跑着过去捡,不小心绊倒,磕到膝盖,趴在地上哭着。鲁馨雅从客厅出来,叫住去扶他的保姆。让他自己爬起来。摔得重,身子弱,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阳光晒得他小脸通红,衣服被汗水浸湿,哭声撕心肺裂,就连我这个才见过他一面的人都感到心疼。”
“你不是不称职,是不配。当他给你叫爸爸的时候,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应下的!”想到那个画面,心,狠狠揪疼,鲁馨雅太狠,对一个才一岁大的孩子都能硬的下心!而他陈定更可恨,见到孩子受苦也不及时制止,还能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