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么快就来了吗。
神代束有些头疼，枳在看到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的到来时他就猜到很快高专方就会过来找他。
但是，那边枳刚看到横滨来客，这边夏油杰就飞来了……
太快了。
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应该是之前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者是合作，并且是在瞒着枳和五条檩的情况下。
虽然最近都在赶稿和为了洽谈合同做准备，没怎么关注五条悟和夏油杰，但这真是天降的好机会啊，是意外之喜呢。
神代束忽然升起了兴致。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就直接有了新的计划。
一是要试探系统的态度。
二是借此让夏油杰“相信”看到他的能力。
虽然对系统有点失望。
不过，和横滨副本的人交涉，当然还是用有异能力的马甲比较好用。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马甲呢。
这个系统有事情瞒着他，他很早就知道了。
从最开始他的存款只能数据转移，一比一使用，而非是像“游戏币”那样在“游戏世界”成为虚拟货币随意使用，以及每一次看似真切的试探话语，虽然“单蠢”也是真的蠢，真正核心的东西系统可是一点也没透露。
以及单单在只能追踪到“中原中也”这个事情上，也是一个疑点。
系统告诉他的是，能够监测追踪到中原中也的行踪是因为“中原中也”并非本世界存在人物，因而他十分鲜明，能让系统在一堆数据流中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而面对原住民，系统不刻意去追踪则很难确定。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
神代束眯了眯眼眸。
说到底，救世，真是个大义凛然的名号。
他早就说过，现在的“救世主”大多都是悲剧人物。
——他不是很想做呢。
黑发的青年抱紧稿子，皱着眉头，“……唔，承蒙邀请，但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夏油杰笑眯眯的看着他。
神代束倒也不慌，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稿子，“我要去和杂志社面谈，这有关我的作品能否成功出版上市……”
夏油杰指了指他身后的空气，“那这样的话，我可以送你去。”
神代束看了看夏油杰，又看了看夏油杰背后的空气。
夏油杰这才像是想到这一茬一样，“我都忘了，你看不见的吧。”
他挥了挥手，使咒灵显形。
在百鬼夜行事件中，他的咒灵近乎散尽，在高专这段时间他基本也出不去，眼前这只外表酷似多长了三对翅膀的变异鸟是五条悟出差顺带给他带回来的。
——“杰！你快看，这只咒灵长的真别致，别人只有一对烤翅，它有三对！”
拽着鸟腿把咒灵从地上一路拖回来的五条悟语气轻佻又愉悦。
夏油杰揉了揉额角，见神代束的表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种透出的惊慌和迷茫，他心下有了判断，“果然上次也是在演戏吧。”
黑发的青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我想说的是，我得去面谈，这很重要。”
神代束语气平淡，比起商量更像是陈述，“反正……你也在等时机吧。”
夏油杰倒是有些诧异于神代束察觉到了他态度里的随意和拖延，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心下有了计议。
彼时五条悟说：“目前这件事情和那个叫神代束的普通人有关，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哦杰。”
“嗯。”
“对了杰……”五条悟的表情阴沉的可怕，眸中尽是掩盖不住的杀意，“檩是被人害死的。”
夏油杰猛然睁大眼睛。
旋即五条悟指了指从窗外，远处朝着医务室方向走去的家入硝子，又指了指他和自己的脸。
高专时的默契和对彼此的熟识让夏油杰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一手支着下巴，看向身侧紧闭着嘴的咒灵，那里面隔离的是高专配给他的手机。
“……”
那之后刚好是一节体术课，夏油杰一副像是被那一声声“老师”给感化到准备放弃大义的样子，又故意“真情流露”般的和五条悟用手机聊了几句。
他最后看了眼坐在远处脸上盖着本书，不用脑补都知道他躲在书下打瞌睡的金发少年。
残影的阿枳看上去精致又纯真，脸上总是带着他自以为“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杰就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可爱表情。
实际上无论是什么表情，夏油杰都很难拒绝对方。
但目前的局势，阿枳留在高专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事情结束，他会亲自过来带他回家。
毕竟他早已接受了“阿枳死亡”的这个事实。
而为了这一刻，他演了半年多“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什么都不在乎了，活着没有什么意义”……“枳也回来了，似乎做老师也不错”的戏码，一直在放松高专对他的警惕。
从一开始被锁死，到后面能够在高专活动，再到在五条悟监视的情况下可以出门买甜点……这一切使得他后颈处的印记后来没有再被多次加深，他才能慢慢的破除影响。
但是五条悟一开始就知道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昔日的挚友并未阻拦他。
那时候夏油杰很在想，真是傲慢啊。
——真不愧是五条悟啊。
“没关系，可以等你。”夏油杰漫不经心的说。
“……”神代束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夏油杰，“说实话，我真的只是个对此略懂一二的普通漫画家。”
神代束很清楚之前五条悟他们不直接对他动手，是因为他各方面都只是个普通人。
而且咒术界现在的情况，盲目把一个普通人带走跟谋杀也没什么差别了。
“欸，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呢。”夏油杰拢了拢宽大的袖子，随即他指了指自己，“那你猜猜，看我这身扮相，能猜出来我是做什么的吗？”
神代束沉默了一会，他自然知道夏油杰是做什么的，但是他肯定不能说，他便听话的把夏油杰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我没有信仰，不入教。”
夏油杰：“入教保平安，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求助于我。”
神代束：“……你刚刚才说那是你放的，你这是强买强卖，下套骗钱。”
夏油杰：“那可不是骗钱，他们都是自愿供奉的，顺带一提，比起这些，我还骗人，害怕吗。”
神代束很清楚夏油杰的“骗人”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毕竟那身僧袍之上，沾染的不是虔诚信仰，而是鲜血怨恨。
他看着夏油杰，用一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的表情，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我要去面谈了。”
夏油杰勾了勾嘴角，“好了，我送你去，谈完和我去喝茶就行了。”
话落他拍了拍咒灵，“坐吧，它很乖的。”
神代束靠近了一步，那只咒灵的鸟头猛的转了过来，身上像是羽毛一样的覆盖物炸开，里面藏着无数爽轮廓偏圆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神代束。
“它在向你表达善意，想摸摸吗？培养培养感情待会一定能坐的很安稳。”夏油杰睁着眼说瞎话，顺带恐吓了一下神代束。
意思是不培养感情就会把他甩下去呗。
神代束看了了咒灵身上无数的圆溜溜的眼睛，又看了夏油杰狭长的眼眸，最后顺着他的话说：“是很乖，它的眼睛也很有神，很漂亮。”
夏油杰的笑容一僵。
黑发的青年表情很无辜，黑眸隔着一层镜片，看的不是很真切。
但是夏油杰就是读出了那副“乖巧羸弱”模样掩盖下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