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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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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雪,地下返了潮,里面腥臭腥臭的。细碎的回音来回碰,源头不明,起了“嗡嗡”的蜂鸣,黑暗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开会讨论怎么拿这些闯进来的血肉之躯打牙祭。

宣玑抬起手打了个指响,指尖顶起一簇雪白的火光,火光往墙上一卷,“呲啦”一声——只见泥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不少鬼脸,正悄无声息地往墙外顶,有几张脸已经成了型,嘴角还往外渗着血。

离墙最近的张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宣主任,这是什……”

宣玑一手端着稳稳当当的火苗,一手竖在嘴边,冲他比划了个“安静”的手势。

黑暗深处随即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动静,只见他们正前方有几个耳室,耳室里密密麻麻的盔甲成排地站着,锃亮的斩马刀雪刃仿佛刚开锋,像一群披甲执锐的卫兵。

为首的盔甲脑袋已经朝人群转了过来,外勤们身上的能量检测仪已经震疯了。

“屏息,”宣玑摸出手机,输入了条信息,“他们好几千年没吃过人肉,饿得快生锈了。”

一路随队的“危管中心”人员冷汗没停过——这地下“仓库”不知道走了有没有一半,里面要命的东西已经快赶上小半个异控局地下封印所了。

再往前,地下通道开始由宽转窄,最后进了条几乎只能让一两个人并肩过去的小路,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时,谷月汐忽然站住,匆忙在刚拉起来的工作群里发了条信息:“我看不见了。”

她的透视眼穿透不到十米的窄道,只能看见窄道尽头有个挺大的空间,但里面全是雾,蒙蒙的一片,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直觉,谷月汐无端汗毛倒竖起来。

盛灵渊瞄了一眼宣玑的手机屏幕,冲众人摆摆手,抬腿走了进去。

“不要紧,”他说,“里面没活物了,你看不见,应该是被‘天道术规’障了目。”

大概是天魔不可食用的缘故,他喘气出声,地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危险物没有任何反应。外勤们可不敢照抄大佬作业,既不敢问也顾不上低头发微信,只好憋着满肚子疑问,一路吊着十二分小心,踩着盛灵渊的脚印跟了过去,窄路两侧砖头泥土一渣也不敢碰。

走着走着,返潮的土腥味忽然不对了,一股血气扑面而来。仔细品,里面还夹杂着古怪的甜味,让人一边恶心,一边舌下生津,几个没顾上吃早饭的外勤肠胃明显躁动起来。越往里走,甜味越浓,有人不由自主地吞咽,植物性神经先一步活跃起来,燥热感挑起人们的神经。

宣玑的目光落在盛灵渊的后背上,原本保持的一米距离不由自主地缩短,好在他在盛灵渊身边的时候,神经随时是紧绷的,立刻察觉到,脚步猛地一顿。

他步伐一错,盛灵渊就头也不回地说:“不用紧张,残味而已,早无害了。”

“那是……”

“什么”俩字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宣玑手里的火光就剧烈地颤了一下,方才心里隐约升起的欲/望全体顺着毛孔蒸了出去。

里面大约有个足球场那么大,头顶、地面、四壁……到处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祭文”,无数人的、非人的尸体横陈其中,只有极小一部分能看出生前全貌来。一眼扫过去,各种死相穷尽现世恐怖片想象之极,让人第一反应怀疑这不是真的,而是某个斥巨资打造的电影布景。

肖征手腕上绑着能量检测器,隔着手套拎起角落里一小团“破布”,旁边王泽也凑过来,俩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分钟,王泽突然脸色大变地往后连退好几步:“这……”

张昭:“什么东西?”

肖征僵在那半晌,眼神都有点涣散了,然后慢动作似的,机械地捧着,放回了原处。

王泽胸口剧烈起伏,像喘不上气来,压着声音说:“是……人皮!小孩的皮!”

像皮草围脖那样鞣制过,五官依稀能看清生前的小鼻子小嘴。能量检测器上跳了个微小的数字……显示这孩子生前应该是个特能人。

众外勤一片哗然。

张昭艰难地说:“所、所以……这都是真……”

他话没说完,喉咙里“咯”一声,好悬没吐在防毒面罩里。

盛灵渊没理会他们大惊小怪的骚动,要过一个手电,他照着墙上的祭文,逐字看过去。

谷月汐小声问他:“陛……这都是阴沉祭吗?”

“是祭文,但不是阴沉祭,”盛灵渊说,“阴沉祭只是‘祭’的一种——祭文……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特殊的契约书。”

“就是合同,”宣玑接话说,“阴沉祭是召魔用的,类似于有制式的合同,不同的阴沉祭只要在祭文里把祭品、媒介和人魔换一换就行,属于一个大类。其他制式祭文还有……”

还有“明光祭”和“天魔祭”,分别是妖族帝姬献祭自己给丹离赋生,以及人族八十一个顶尖修士炼天魔的那次。

拿这俩哪个举例子都不合适,宣玑飞快地瞥了盛灵渊一眼,临时改口:“……还有很多,也有不是制式的。这里的祭文我基本都不认识,应该就是……怎么说,原创的祭文?”

“你不必认识这种污秽之物,”盛灵渊一抬手,一个沾着血的祭文字符就从墙上剥落了下来,快要落到他掌心里的时候,盛灵渊手上本来听话的黑雾突然好像有了自主意识,扭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追到那祭文字符旁边,盛灵渊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歪头,黑雾和祭文同时被搅碎在了半空,“说简单一点,祭文就像磁石,能从万物中抽取恶意化为己用,抽够了,你就能用祭品换你想要的东西。”

肖征总领外勤,职业敏感度很高,听到这段,立刻从方才的人皮阴影里挣扎出来,追问:“那祭品一般是什么样的人,存不存在高危的受害者人群?”

“不存在,”盛灵渊手里的手电光扫过墙角摞了半人高的人皮堆、满墙的血迹、残肢、难以辨认原貌的器官,“这与虎谋皮的蠢货——阴沉祭文指向人魔,祭文不敢造次。但这种‘非制式’的祭文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想要什么,写下祭文的人就得给什么,祭文一旦写下,就不能悔改,乱世时献祭妻儿家小的都是寻常。”

“那么‘恶意’具体是指什么?像……负面情绪那种吗?”王泽总觉得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隔着手套反复地搓,他现在跟盛灵渊说话小心翼翼的,“不能吧,前辈,一切都有两面,怎么就能判断什么算‘恶意’呢?”

盛灵渊看了看他,觉得他和那雷泽兽的后人在一块挺有意思,俩人一水一火,一个面热心冷、一个面冷心热;一个看着四六不着,其实心挺细;一个看着冷静严谨,处变不惊……但关键时候总有点不够机灵。

宣玑代为回答:“浓稠即恶意。”

王泽一愣,立刻就咂摸出了点什么。

肖征却皱眉道:“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来越不说人话了?什么意思?”

宣玑:“……”

他这段时间很多事没有藏着掖着,在海上用朱雀火烧微煜王是一次,后来又跟盛灵渊混在一起。众外勤们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本来就客气的态度明显又慎重了几分——连王泽这种江湖自来熟都不跟他勾肩搭背了,就这个老肖,吆五喝六的态度磐石无转移,从一而终地怼他。

挺好,这让他有种自己还是普通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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