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呢喃的大厅

大厅中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梦话呓语、低吟求饶、嘶吼嚎叫，混搭着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宋正在大厅的病床之间猫着腰来回穿梭，他刚刚用野兽感官透过后背上水仙残留的泪水的味道，想要顺藤摸瓜找到水仙，但是毫无收获。

“这个是新来的货，说是个什么首席医生，你们两个蠢蛋手脚麻利点，给我把他赶紧弄干净，一会直接送到电梯里去，老大还指着他帮忙收拾新来的姑娘呢……稍有差池，就他妈的给我自己滚去B5！”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啪。

一个巴掌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尖细的唯唯诺诺的声音：“遵……遵命，大、大哥。”

新来的姑娘……估计就是指水仙，宋正赶忙躲到大厅中间暗处一个靠近医生的病床下面，想要搜集更多的信息。

他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被一高一矮两个半人半机器怪物一前一后押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拖动着身体缓慢地向大厅深处走去。

宋正在不同的病床下方穿行，借着大厅里混杂的声音的掩护，找到了一个窃听的好位置。

“迪迪，塔克好像看到什么东西在动。”其中矮个子的怪物用憨厚声音的说道，“你，你看到了吗？”

“他妈的，你疑神疑鬼干屁？闲的吗？他妈的都因为你，害我被大哥打了一巴掌，现在耳朵都听不清声音。你没听到大哥说吗？不赶紧弄干净这货，咱俩都得被弄到B5去！要去你去，我他妈的可不去。”叫迪迪的怪物声音尖细地咒骂着。

宋正赶紧屏住呼吸，在病床下隔着垂下的床单，对着声音的方向抬起手。

“等等，不能用攻击技能！”666赶忙提示着，“如果我们使用攻击技能，一定会触发警报，我们还不知道水仙在哪，这个风险太大了。”

宋正收回手，只见迪迪咯吱咯吱地推来一张病床，让医生坐在了上面。

紧接着是另一边塔克叮当地摆弄吊瓶和仪器滴滴地启动的声音。

“塔克，你个傻蛋，当心别碰坏了机器，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大病，干活就从来都不能利落点！”迪迪的尖嗓子不停地埋怨着。

“塔克没病，塔克不傻。每次大哥一走，活儿就都得塔克一个人干。你就什么都不干，你就知道哔哔哔哔的，自己躲在那边偷懒。”塔克用那副憨厚抱怨嘀咕着。

“闭嘴吧，你个傻子，赶紧他妈的干活去吧。”迪迪说着砰的一声踹了塔克一脚。

宋正从病床下向外看去，摆弄仪器的塔克身形健硕，肌肉发达。他不像JENNY一样的半人半机械，更像是个野兽和机器拼起来的生物。

医生对面的迪迪看起来瘦高个子，正双手按在医生的脑袋两侧做着观察。

这个迪迪反倒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像猴子一样的脑袋，竟超乎常人的硕大，想必是偏向智力型的生物体。

床上的医生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满脸傻笑，直勾勾地看向迪迪，像是个植物人。

迪迪摆弄了一会医生，就自顾自走向了靠近门口角落的一排仪器：“塔克，你个笨蛋，快给我去抽他的血，给他做个身份识别牌。我要准备控制程序了。”

“什么控制程序，你当塔克不知道？那玩意都是自动的，你又去偷懒了。塔克很生气，塔克不想干活！”塔克把仪器推到一边，骂骂咧咧地摆弄起抽血用的器械。

迪迪全然不顾塔克的抱怨，一屁股坐在角落那里摆弄起仪器来。

“我有个办法！”666提出建议，“我会试着接入他们的系统，复制一套控制程序出来。然后我们可以借用医生的身份，控制这两个家伙带咱们去手术室，这样就能找到水仙了。你要帮我把这个放在他们的终端上，然后在我侵入系统的时候，你要想办法拖住他们。怎么样？”

宋正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长方形盒子，他想了一会说：“行。不过我得向你要个技能……”

三分钟后。

抽血的流程已经马上就绪，此刻塔克正把抽出的血放在机器上分析。

砰。

突然不知是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接着是一声大喊。

“塔克不想干了！塔克生气了！”

“你他妈的！混蛋玩意！”迪迪生气地放下手中的终端，朝着塔克冲了过来，“干什么都干不好！还在那里狂吠，招来大哥怎么办，草！”

“不是塔克干的，不是塔克干的！是那边有人在说话！”塔克看到迪迪冲过来，委屈地摊开双手。

啪。

迪迪一巴掌打到了塔克的脸上。

“塔克说了，不是塔克干的！塔克是冤枉的！”

“不是你干的，那还他妈的能是我干的？不是你干的？那是他妈空气干的？还是那机器自己干的？”迪迪抬手朝着塔克就又一个大嘴巴。

“啊！疼！塔克说了不是塔克干的。塔克要生气了！”只见塔克健硕的身体膨胀开来，似乎马上要爆炸一般。

两个人针尖麦芒，剑拔弩张。

此时的宋正已经把666给的盒子放在了迪迪刚刚操作的终端上，666正在骇入复制程序。

眼看两人就要扭打起来，666赶紧提示：“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要不然会招来其他的人。”

只见宋正来到门边，赶忙再次开启666刚刚研究出的变声技能，换成塔克迪迪二人都熟悉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蠢蛋在干什么？医生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