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微醺

察觉到她情绪低沉，江素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你不必自责，是你侠肝义胆，殷婉婉才能免于落难。表姐，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这样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我若是能像你一般就好了……”

江素素这番话出自真心，她宁愿不要聪明的大脑，她也想过普通世家小姐一般的生活。

可她做不到。只要一睡着，前世的惨死的梦魇就挥之不去。再加上今日天夫子同自己说的话：“你是凤鸾星，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不得不走一步算百步，凡事未雨绸缪。这样一来，她便无法做到心如虚竹，无忧而为。

“真的吗？”听了她的话，柳亦童原本暗淡的双眸突然变的明亮了起来。激动的拉着江素素的手腕说：“表妹，你是第一个说羡慕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没有否定我的人。”

看眼前因别人三言两语就开心起来的柳亦童，江素素嘴角挂着浅笑。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江素素开口：“表姐，你跟小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江素素明显的注意到，柳亦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容一滞。抬眸反问：“为何问我这个？”

“我也是之前去柳府的时候，听府中婢女提起，小叔数月未归，经常离家似乎与你有关。”

江素素随便扯了个理由。

好在柳亦童并未怀疑。只是嘟囔道：“也不知道哪个婢女居然在表妹面前嚼舌根。我与他……我与他并无矛盾。你别多想。”

柳亦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边柳如风刚刚喝剩下的，早已变凉的茶水一饮而下。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

还不等江素素开口，她便先一步说道：“桃花醉我已经送到，时辰不早，就不打扰表妹休息了，这就告辞。”

说罢，便起身离开。

半夏在一侧一头雾水道：“姑娘，柳小姐她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江素素注视着柳亦童的背影，很快收回目光。看向一侧闺房道：“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柳如风这才推开房门，还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轻舒一口气说：“那尊大神总算是送走了，侄女，天色不早，我也就不同你寒暄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吓死我了。”

就在柳如风要离开的时候，江素素却轻启唇角：“等等。”

柳如风下意识的停住脚步，不知为何，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被江素素这一声“等等”震住。

“你若不说明你跟表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这就差人告诉表姐你的行踪。”江素素慢条斯理的说道，直接忽略掉柳如风委屈的小表情。

“好侄女！我可是你小叔，你怎么能出卖我呢？”柳如风哭丧着脸，不情不愿的回到江素素面前。

“我可从未答应帮你掩饰，何来出卖？你是不是欺负表姐了？”江素素眸光一凌，瞥向柳如风。

哪知柳如风一口茶水差点儿从嘴里喷出来。

“我我我！你是我欺负她？我可真是冤枉！要不是她一直粘着我，我能惨到有家不能回，在外流浪乞讨的地步吗？”

见江素素没什么反应，他便继续卖惨道：“你是不知道，我跟我娘在柳家的地位有多低。柳亦童是孙辈的大小姐，我哪敢招惹她，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戚夫人生气，就会把怒火发泄在我娘身上。我是不得已才避开她的，为了减少矛盾。”

“她为何要粘着你？”江素素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信息。

可显然柳如风并不愿说出原因。摆手离开说道：“好侄女，你要相信你小叔，我真没欺负她，至于她为何粘着我，你去问她吧。”

他虽然跟江素素第一次见面，却也知道自己这个小侄女并不是喜欢在人面前嚼舌根的人。

她绝不会去打小报告。

柳如风离开后，半夏才开口道：“姑娘，我看他并没有说谎。就他见到柳小姐那怂包样儿，又哪有胆子去欺负人家。”

“我知道。你退下吧。天色不早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说罢，她便将桂圆，秋菊她们一并打发走了。

偌大的院落中就只有江素素一个寂寥的身影。

其实不用柳亦童说，她就已经猜到其中恩怨。从她在马车上第一次提到柳如风的名字，柳亦童绯红的脸，她便看出小丫头喜欢上这个小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