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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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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本来以为以秦惟对萧朔的厌憎,压根儿不会理会萧朔的严令。

赵元柔这毫不惊讶的语气让秦惟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指着周景寻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把他带回来的?是你……”

难怪永宁侯府里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唯有周景寻始终没有消息……

秦惟想明白了,原来赵元柔是把周景寻藏在了府里,而且,她还把他带到了正院!

他对她一心一意,她不但骗了自己,给自己吃十全膏这种东西,居然还把男人带回到了他的府里。

他几近崩溃:“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赵元柔捂着脖子,一脸厌恶。心道:秦惟还说对自己好,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他居然要掐死她,果然,所谓的真情不过是装模作样。

秦惟愤恨交加,再一次向着赵元柔扑过去,周景寻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这两人早就恨彼此恨得牙痒痒,立刻扭打成了一团,拳打脚踏,谁也不让。

赵元柔咬了咬下唇,她抄起一个花瓶,砸向秦惟的后脑勺。

砰!

秦惟毫无防备,他抬手朝后脑勺摸去,掌心湿粘粘的,全是鲜血,他的身体晃了晃,站都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周景寻左右环顾,眼睛一亮,拿起了秦惟随手放在桌上的佩剑,他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刃折射出星星寒光。

他双手握剑,就朝秦惟捅了过去。

“等等。”赵元柔虚弱地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周景寻大受打击地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舍得,赵元柔冷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还要靠他来替我们夺取这个王朝。”

周景寻有些迟疑。

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谋逆犯上这种事,从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赵元柔轻轻抱了抱他,说道:“你娘被定了死罪,只有站在那个至高位上,才能救她,不是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还有为了他。我们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活在朝不保夕中。”

想到孩子,周景寻心中的迟疑立刻一扫而光,他捏了捏拳头,神情渐渐坚毅:“为了我们的孩子。”

秦惟整个人被砸得有些晕乎乎的,这会儿猛地警醒了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孩子?

他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周景寻,又看了看和他亲密靠在一起的赵元柔,脑海里回想着他们俩刚刚说的话,越想越是心凉。

孩子?

赵元柔不但把周景寻带回了他的府里,还怀了周景寻的孩子?!

他的头很痛,恨不得自己是因为后脑受伤而产生幻觉了。

周景寻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秦惟,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他不会听我们的。”

“会。”赵元柔笃定地说道,“整个京城,如今也只有我的手上还有十全膏了,除非他愿意向萧朔低头。可惜了,就算他愿意低头,萧朔也看不上他。”

她的声音冰冷,仿佛含着冰渣子,对秦惟鄙夷到了极致。

秦惟呆呆地仰头看着她,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喉咙里一阵腥甜,胸口翻涌中,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在他身前染成了染成了一片血红色,就如同窗外血色的夕阳。

赵元柔没有丝毫动容,她捂着自己被掐痛的脖子,说道:“你看着他。我去应付下人。”

她把下人们都打发了,但也不可能打发太久,这会惹人怀疑,毕竟她这个亲王妃初来乍到,还没能竖立起足够的权威,比不上秦惟。

周景寻点了点头:“你放心。”

赵元柔拉高衣领遮掩住脖子上的淤痕,跨过倒在地上的秦惟,抬步走了出去。

于是,昭王病了。

昭王府上下都知道昭王得了风寒,闭门不出,王妃没日没夜悉心照顾,也不假他人之手。

整整五天,昭王的病情才有所好转,王妃也跟着憔悴了好些,这让昭王心疼不已,病一好就带着王妃进宫去了,说是要请太后嘉赏王妃。不少有心人都知道太后并不喜欢王妃,也难怪昭王时时刻刻要在太后面前显摆王妃的好。

秦惟带着赵元柔一进宫径直去了慈宁宫,跟太后说了,想让太后做主,立自己为摄政王,并又细细地剖析了一遍:“母后,皇兄病着,这朝堂总不能一直都任由一个阉人做主,您也知道,中风是好不了的,皇兄只怕得一直卧床不起,总得有人摄政。”

“母后,您不用担心,诚亲王已经替儿子笼络了不少的朝臣,现在只差有人振臂一呼。”

“母后,您也不想一个阉人压在儿子头上一辈子吧,儿子也是先帝嫡子,岂能不如一个阉人?!”

“母后,清平不是看上了傅君卿吗,您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太后默默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她堂堂太后,现在在宫里,就跟被半拘禁一样,连想要见儿子都得偷偷摸摸的见,她当然不愿意。

秦惟说得对,皇帝病着,怕是好不了了,大荣确实需要摄政王。

只是清平。太后也是知道,清平一心想嫁傅君卿,太后本来是想让清平想想清楚的,毕竟前头两个也是她一心要嫁,结果没多久就后悔了。

可是如今,朝堂已经让萧朔这个奸佞把执,儿子想要为摄政王,必须得有兵权在手,才能扳倒萧朔,还大荣清明!

武安伯府是有兵权的,这就足够了。

太后点了头:“行。哀家帮你。”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话一出,秦惟的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喜意,反倒赵元柔面露得意。

殿里侍侯的人早就已经全都被打发了出去,慈宁宫的大太监曹喜手拿拂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廊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秦惟和赵元柔待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出宫,太后这边一松口,清平和傅君卿的亲事就成了。

在武安伯夫人有心的宣扬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就连正忙着绣嫁衣,这几天没怎么出过门的盛兮颜也听说了,还是程初瑜来添妆的时候告诉她的。

盛兮颜的大婚将至,如今她的地位有些超然,偏偏她向来不理会任何人的讨好,就有人索性借着添妆上门,以示亲近。

在大盛朝,为了讨个吉利,上门添妆的,一般都不会将其拒之门外,一时间,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盛兮颜就推脱了府里没有女主人,把客人请到了后院的厅堂奉茶,等攒够了一拨后,她再出去见见道了谢,这么一来,也省了不少事,反正谁也不会说她怠慢。只要能见到她一面,亲手送上添妆礼,不少人都心满意足了。

也就像程初瑜这般亲近的,盛兮颜才会请到她的院子里来。

听程初瑜说到清平和傅君卿就快下小定礼的时候,盛兮颜挑了下眉:“这么快?”

“对啊。”程初瑜一说这个就开心,兴致勃勃道,“我前几日故意出去‘偶遇’了傅君卿,还让清平发现,清平以为我和傅君卿会重归于前,当下就按耐不住了,让永安长公主亲自上门提亲,只是太后一直没有松口,才又拖了几日。”

盛兮颜不由微微启唇,这是女方主动向男方提亲?

程初瑜说道:“我昨天听说,傅君卿和清平换了庚帖,想必这事是成了。”

“那武安伯呢?”盛兮问道,“武安伯就没有意见吗?”

武安伯夫人在京城里这般作为,连样子都不装了,武安伯居然一点儿表态都没有?

“傅世伯不在京城。”程初瑜说道,“翼州出了一伙山匪,傅世伯还没除服,就奉命去剿匪,因为军情紧急,也没有多做耽搁。”

前些天,因为武安伯夫人乱说话的事,程先卓夫妇亲自跑去质问,这才知道武安伯早已离京。

武安伯夫人自恃已经撕破了脸皮,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话,很快就端茶送客。

后来还是武安府的老仆跟他们说,武安伯临走前,下了严令让人把武安伯夫人押回老家,本来已经在路上了,又被世子追了回来。

“可惜了,我现在才知道傅君卿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果然小时候的记忆是不能当一回事的。”程初瑜忍不住吐槽,“颜姐姐,上次我故意偶遇他做戏给清平看的时候,他还说,她娘虽然有错,但是身为傅家宗妇,被遣回老家,终究太过没脸,希望我能包容一二。”

自打想清楚了以后,程初瑜现在只当看大戏,态度随意而又兴致盎然,跟在戏园子里没什么差别,盛兮颜就也顺着她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就答应了啊。”程初瑜愉悦地说道,“反正以后要包容的人又不是我。”

盛兮颜轻笑出声,眉眼弯弯。

程初瑜接着道:“回老家不好,回了老家,不就和清平两地相隔了吗。那我们还怎么看好戏啊,京城多无聊,难得有不要银子的大戏看。”

盛兮颜深觉有理。

玩笑了一会儿后,峨蕊进来禀道:“姑娘,清平郡主来了,说是来给您添妆呢。”

盛兮颜有些诧异。

清平素来和她关系平平,而且,作为太后的嫡亲外孙女,清平应该也不至于会来向她“折腰”。

不过,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向程初瑜笑道:“是来找你的吧。”

程初瑜也是个通透的,轻哼道:“应当是。颜姐姐,你别见她了,免得伤了喜气。”

她厌恶地皱了下眉,清平这种人就是满身晦气。

“见见吧。”盛兮颜向她眨了下眼睛。

程初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露出了些许兴奋,合掌笑道:“那行。”

盛兮颜吩咐了下去,不多时,清平就被带了进来了,她见到程初瑜时,眼中掠过些许的厌恶,但对她在这里并没有惊讶,显然盛兮颜说对了。

清平敷衍地寒暄了一二后,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初瑜,你也在啊。”

程初瑜起身福了福:“郡主。”

清平抿嘴微笑:“你是来给盛大姑娘添妆了吗?那以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等着你来添妆呢。”

她一边说,一边挑衅地斜了程初瑜一眼。

这么多天了,她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太医说了,伤得太重,将来是会留疤的,而这都是程初瑜害的,她现在一看到程初瑜就想起了肩膀被贯穿的疼痛,妆容精致的脸上微微有些扭曲。

不过,还是她赢了,从小到大,她清平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清平微抬起下巴,谁让她非要和自己争,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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