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塞西尔发现, 兰尼不仅是学习能力强，抓重点能力也很强。

她和博德明明说了那么多更重要更有信息量对话，他通通没记住, 最后竟然只记住了一个毫无意义【睡我】。

不知道是该夸他求知欲旺盛还是该怪他有点过于旺盛了。

塞西尔略微沉默了一会儿, 觉得还是不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好。

虽然她好为人师, 但这种话题，实在不是她擅长领域。更何况，兰尼对人类认知度极低，他甚至才刚刚学会什么是牵手，这种情况下突然给他科普睡眠中两性关系, 跨度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塞西尔站在饲主与老师双重角度上，仔细斟酌，用心度量, 最后微微抬眸，用一种平缓、亲切、令人信服态度告诉兰尼：

“‘睡我’这个词，其实是‘和我在同一个房间睡觉’缩写。因为以前人很穷, 大家买不起房子, 天冷时候只能挤在一间屋里睡觉。屋子主人每每在寒冷夜晚看到有人在屋外徘徊，就会问他‘今晚要来我屋里睡觉吗’，但是由于天气太冷，张不开嘴，就会尽量少说话，最后慢慢演变为‘睡我’这么一个短小词汇，听懂了吗？”

兰尼露出似懂非懂表情。

塞西尔心想，他可能是没听懂。但是没关系, 要就是听不懂, 这样他那颗小脑瓜就懒得琢磨了。

然而下一秒, 兰尼便开口问道：“那‘睡你’也是‘和你在同一个房间睡觉’缩写吗？”

塞西尔：“……”

没想到，兰尼，举一反三第一人——不，第一鱼，居然这么快就提取出了她那些废话里重点。

“……嗯，真聪明。”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点微妙，塞西尔沉重地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兰尼点了点头，眼睛弯弯，看上去心情很好，仿佛又学到了一个了不起新知识。

塞西尔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算是糊弄过去了。不然就凭兰尼这求知若渴精神，如果真要认认真真地解释这个问题，估计解释到天亮也解决不了。

塞西尔庆幸地将自己手从兰尼手中抽回来，然后转过身，正要把散掉丝带重新系回去，耳边又听到兰尼轻快声音——

“那我今晚可以睡你吗？”

塞西尔：“……”

手一抖，丝带又散了。

“……兰尼。”塞西尔深吸一口气，“在家里就不要用这种简略方式说话了，正常点就好，我能听懂。”

兰尼撇了撇嘴，为刚学会一个新知识却不能活学活用而感到些许不满。

“好。那我今晚可以睡在你房间里吗？”

这个说法听上去就没那么糟糕了。

塞西尔感到一阵莫名欣慰。她想起兰尼那些不安分小动作，微微抿唇，说：“看你表现。”

兰尼歪头：“？”

“在我教你跳舞过程中，如果你表现良好，就可以睡在这里。如果你总是不听话，不认真学……”塞西尔微微眯起双眼，“我就把你丢出去。”

兰尼：“！”

他立马安静下来，无论是紧闭薄唇还是漂亮眉眼都透出一种急欲表现温顺，仿佛正在摇着尾巴，焦急等待主人夸奖。

塞西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表现良好第一步，不可以偷看我换衣服。”

兰尼乖乖转身，一直走到门后，还很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眼睛。

塞西尔很满意。

房间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衣料摩擦声，很快，塞西尔轻声呼唤兰尼。

“好了，可以过来了。”

兰尼把手从眼睛上拿开，听话地、顺从地走到塞西尔面前，安静地垂眸看了一眼。

少女胸前交叉黑色丝带被她系成了一个漂亮蝴蝶结，轻盈飘逸，点缀在莹白细腻肌肤上，有种无法言说美，虽简单却又令人过目不忘。

兰尼看得很认真，直到塞西尔轻声打断他：“不要走神，接下来要开始教你了。”

兰尼收回视线，乖巧地看着塞西尔。

考虑到兰尼并不懂得人类礼仪，塞西尔决定略过那些花里胡哨行礼姿势，先从最简单舞步开始教起。她抬起胳膊，上前一步，对面前兰尼说：“首先，抬起你双臂，就像我这样。”

兰尼乖乖照做。

“然后把右手搭到我腰上。”

兰尼闻言，将右手放了上去。苍白修长手刚一搭上纤细柔软腰肢，塞西尔便疼得低低抽气。

“塞西尔？”兰尼低头看她。

“兰尼……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话。”少女有些无奈又苦恼地说，“要轻一点，小心一点，不然会弄疼我。”

明明是抱怨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总是轻柔、柔和语调，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到更多。

兰尼看着她，放轻力道，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将手搭上去，隔着一层层薄薄布料，轻轻扶住她腰。

他不是故意。

他当然记得塞西尔对他说过话，尤其是用这种柔软语气。

他只是想要听到更多、看到更多。

所以……他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用力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