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他感受不到任何身体上的痛,只觉得现在脊背生寒。
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从没想过,最?亲近的人会变成这幅模样。
而他,没有任何处理办法。
“我送你?去医院。”沈岁和?说:“我们去看看。”
他真的不想再被折磨了。
这样的惊吓,一次都不想有。
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这杯牛奶被江攸宁喝完,会?是什么后果。
江攸宁离奇死亡。
他跟曾雪仪都是嫌疑人。
他该怎么办?
站上法庭的那一刻,他该怎么说?
他又该如何面对江攸宁的父母亲人?
他以为曾雪仪只是病了,只是控制欲强。
可没想到,她是真的疯了。
在他的事?情上,她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曾雪仪坐在地上,仍旧在笑,“沈岁和?。”
“你?如果送我去医院,那我就每天自杀一次。”
“我也不想这么做,是你逼我的。”
“你?听我的话,做妈妈的骄傲行吗?不要?跟那种人有牵扯,妈妈不会?为难你的。”
“看你?难受,妈妈也心疼啊,可是能怎么办?妈妈真的无法忍受你?跟那样的人在一起。”
“我每次想起她跛着脚走路被别人嘲笑,想起她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想吐,还想……”她顿了下,一口大白牙露出来,笑得阴森森,“杀了她。”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语速放缓,又刻意压低了几分,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沈岁和?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在路边看到的丑洋娃娃。
被扔弃在街上,没有人要,身上还被小朋友画上了各种红笔印,它的嘴角永远只有一个弧度,眼睛永远只有一种方向,当她平躺在那里的时候,无比瘆人。
如今的曾雪仪,像极了那个丑洋娃娃。
瘆人。
可怕。
沈岁和?坐在地上,他用手一片片把玻璃碎渣捡起来。
“我离。”他顿了一下,才哽着声音说:“你?别为难江攸宁了。”
曾雪仪站起来,她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我可从来没为难过她,是她不自量力。”
沈岁和?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下头捡玻璃碎片,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也没有知觉。
曾雪仪走到门口,沈岁和?忽然喊她,“妈。”
“嗯?”
“离婚以后,我不再结婚了。”沈岁和?说:“如果你?还想让我结婚,那我们就一起死。”
曾雪仪愣了两秒。
沈岁和?的声音愈发?清冷,“这样的事?,你?也不是没做过。”
“如果你?还要?逼我,那我们就像很多年一起,死得无声无息。”
“我会?让你看着,你?的骄傲是如何被你一步步摧毁的。”
-
江攸宁在房间里等了很久。
她跟沈岁和?原本随意找了个刑侦片看,看到一半她就觉得作案手法又可怕又瘆人。
只好定?格在一个画面,在门口张望了很久,才过去找沈岁和?。
回来以后才发?现,她定格的画面也很恐怖。
她只好换了个治愈的动漫看。
从十点多等到十一点,沈岁和?才捧着一杯牛奶回了房间。
“怎么这么久啊?”江攸宁笑着调侃,“你?是晚饭没吃饱,偷偷去煮泡面了吗?”
沈岁和?也笑了下,“有点饿了,就在厨房里多喝了杯水。”
江攸宁挑眉,“很饿吗?我去给你?煮碗面呗,喝水怎么能喝饱。”
“我已经喝饱了。”沈岁和?摁下她的肩膀,“已经很晚了,别忙了。”
“你?的手……”江攸宁看到他的手指上贴了创可贴,“都告诉你?要?小心一点了。你?是用手捡垃圾了吗?”
他正在站在江攸宁身前,江攸宁坐着,脑袋正好到他肚子,她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肚子,“玻璃渣还用手捡,是不是傻?”
“是。”沈岁和?看着远方,卧室的玻璃上折射出两人的身影。
他看见了笑得僵硬的自己。
他的手摸了摸江攸宁的头发。
江攸宁的发?质很好,头发很柔顺,就是有点少,捏起来就细细的一把。
“呀。”江攸宁惊呼了声,“你?拽到我头发了。”
沈岁和?这才后知后觉,“啊~不小心拔了一根。”
江攸宁:“……”
她心疼她的头发。
本来就少,还要?被沈岁和?薅。
她挤了挤鼻子,扁着嘴喝牛奶,“算了,看你?给我拿牛奶的份上,原谅你?。”
沈岁和?蹲下,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行,那就谢谢你?的原谅。”
离得紧了,沈岁和?才看见他眼睛红得快要滴血。
她伸手摁了一下眼角,“你?眼睛怎么了?”
沈岁和?眼睛一涩,立马低下头,伸手揉了下眼睛,“刚才在厨房打扫,好像有虫子进了眼睛,我揉了几下就这样了。”
“那你慢点揉啊。”江攸宁说着给他吹了一下,“你?别动,我看虫子还在不在。”
他眼球像充了血。
江攸宁动作很轻,她指腹又软又热,放在沈岁和?的眼周,像是在轻轻抚摸他。
这温暖,让沈岁和?舍不得暂停。
江攸宁帮他看了之后,又轻轻吹了下,而后把他眼睛渗出来的泪擦掉,“没什么大事,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