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行哭丧

手术很顺利，我把爷爷从春城医院也就接回了家中。

爷爷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我也松了口气。但是，还是有块石头压在心间。

——爷爷的手术费，是张老大给拿的。

三十多万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我不吃不喝，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也要数年才可以还清，有些不太现实。

思来想去，我一咬牙，决定跟张老大去做哭丧人。虽然做这一行在外人看来，有些晦气，但它却可以让我，迅速积累财富，把张老大的欠款还清。

说到底，这个年代，钱才是王道！在帝都混了这么久，我熟知这个道理。

临近新年，东北的天是越发的寒冷起来，空中飘起了小雪花，我一个人在乡村的小路上走着，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脚印。

张老大住的地方，在村子的边缘，虽然说他是哭丧人，在村子里挺受人敬重，可说到底这个职业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所以，他家离村子的中心很远。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张老大的家。他家是两层小楼，可以见得这些年他是真没少赚钱，要知道在农村，能盖的起楼房的人家可不多！

站在门口，我刚要敲门，谁知这个时候，我突然感到一丝阴冷，一股冷风从脖子处吹过，身体的第六感告诉我，此时身后应该站着人，而这个人还用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

转过身一看，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狐狸，那狐狸青面獠牙，对着我咧着嘴，我吓了一跳，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张老大把门打开了，他跑出来问我，这大过年的鬼叫什么。我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我说：“你没看见吗，有那么大的一只狐狸，在你门口趴着？”

“乾坤，你可别闹了，咱们这村子虽然偏，但也没听说有狐狸野生动物啥的。是你看错了吧？”张老大指着面前的雪地如此的说道。

我定眼一瞧，面前的雪地，只有我的脚印，哪里有什么狐狸脚印。

我摇了摇头，可能最近照顾爷爷太累，出现了幻觉吧。

要说当时的自己还是太嫩，不知道那会儿，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刻，能看到很多看不见的东西！

我和张老大，吃着他烧着菜，喝着我从家里拿来的爷爷酿的酒，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思绪回到那个艰苦的年代，真的有太多的回忆，关于青春，关于自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老大终于开始说正事了。他郑重的问我：“你确定，要入行，吃哭丧这碗饭了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说：“我把北京的工作辞了，后路断了，从此以后就跟你混了。”

辞掉工作，是我考虑再三的决定，不留后路才能安心的做哭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男人有时候，不能优柔寡断！

见我如此，张老大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让我没察觉的神色，稍纵即逝。怎么说呢，后来我回忆，就好像，张老大早就预知了有这一天。

之后，张老大把我带上了二楼。

我本以为二楼的房间里，应该摆放着一些，家用电器，冰箱彩电之类的，可让我吃惊的是，整个二楼都是空旷旷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画像，画像面前摆放着香炉之类的东西。

二楼跟一楼一比，显得阴冷黑暗，让人感到有些寒冷。

张老大把我带到画像前，他拿出四根香，点燃之后，递给了我。

他说：“神三鬼四，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祖师爷。而我们这一行，吃的是死人饭，人死灯灭，及为鬼。来吧，给鬼神大人上个香，就算是入行了！”

闻言之后，我接过香，插在了香炉之中，若有其事的拜了拜。

然而，当我瞧了一眼那画像，不免的有些震惊，画像上画着的家伙。类似魔鬼一般，让人看一眼就胆战心惊！

要说也奇怪，不知为何，看着那个画像，我油然而生一股熟悉感......

可能真像张老大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吧。

拜完了所谓的鬼神大人，我和张老大继续回到一楼喝酒，接着酒劲，他给我讲，哭丧人这一行的禁忌和规矩！

原本我觉得，做哭丧人，无非就是胆子要大。毕竟，就是跟死人打交道。守着棺材，整夜的陪伴，给逝者整理仪容，体体面面的送走死者，最后一程。

可是听张老大说完，我才知道，这一行可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小时候跟张老大耳濡目染的那些，不过都是皮毛罢了。

张老大说了，这一行看似简单，实际就是个玩命的行当！暴利的背后，往往是用命换来的。

死人分很多种，有的是寿终正寝，有的是突发疾病，有的是厄运降临，死神夺命，被坏人害死，非正常死亡！

比方说出车祸，地震，海啸之类......

前几种不会有什么问题，寿终正寝，心中不会有怨气。这种死者死后，会安安静静的离开尘世。

可是后面那些，横死之人，可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