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在绫小路葵的设想中,里梅应该是能读懂她的意思的。
但是，某种角度上来说——
中原中也：“又在玩乱认老婆的游戏吗。”
——中原中也好像预判她的预判。
百思不得其解的少女沉默一瞬，看向中原中也时神色有些微妙：“你还在记我以[纸片人老婆会吃醋]为理由拒绝你的引荐人礼物的仇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谁要在意这种东西啊！”
中原中也脸上那属于黑手党的冷酷碎开,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青年比起十年前沉静不少，很快就收敛脾气。
“刚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中原中也抬起半截被黑手套包裹的右手,平淡的视线在绫小路葵身旁的里梅脸上停留一瞬,“无关人员就……”
他的话被直指他的咽喉的锋利冰棱打断。
中原中也皱下眉,没什么表情地抬手捏碎它。
绽开的冰晶沾满手套，很快化成雪水。中原中也啧一声，钴蓝色的虹膜中映出将金发少女挡在身后的里梅。
异能者？还是咒术师？
说生气倒也算不上，中原中也沉默着,视线与绫小路葵对上。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哽一下,表情古怪地就像咽一条他最讨厌的青花鱼：“喂，认真的？”
他指的是结婚这件事。
在中原中也的记忆里，他这行踪诡异的部下向来没什么朋友。不是每天对着空气说话，就是和长相奇怪的人在打架。
能为不和别人平摊任务金而一个人冲进敌堆的人当然不可能花钱雇佣昂贵的异能者或咒术师,也就是说，旁边的那个能用冰的家伙就是……
“都和你说是老……”
“我是不会背叛宿傩大人的。”
绫小路葵的声音和里梅的同时响起,看着中原中也那越来越差的脸色，绫小路葵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
“没有说实话的打算吗。”中原中也问,声音听起来是真的有点生气。
“因为一些事情穿越到四百年——看吧,说你也不信啊。”
绫小路葵按下里梅准备偷袭的手，她顶着他探究的目光继续和中原中也说话，一头金发揉得凌乱。
本来那张没被烧毁前的江户城的照片还能作为证据，可是那部手机已经被两面宿傩捏碎。
觉得一时之间和中原中也说不清“审神者”是个什么东西的绫小路葵想想:“要不然你问问我江户偏僻的历史问题？”
中原中也:“……”
绫小路葵:“你怎么不说话？”
中原中也难得心虚地移开目光。
绫小路葵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没学过历史吧。”
遭，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中原中也,日本义务教育漏网之鱼——这种秘密她知道会不会被杀灭口。
中原中也恼羞成怒:“闭嘴。”
他的声音低点，听起来十分有威慑。
绫小路葵短暂地闭会嘴，“其实要打架也可以——换个地方吧，先让里梅走。”
中原中也冷静下来，和她对视片刻。
里梅，她刚刚也是这么叫那个咒术师的。
语气自然，喊出口时没什么犹豫，应该是真名。
中原中也暗暗地把这个名字记下来。
“不用。”中原中也冷哼一声，“你只有在不心虚的时候才敢还手。”
绫小路葵:“……你是在骂我坏事做尽吗？”
她说完，垂目看向伸到她的面前那只手。
是中原中也的手。
没什么茧子，脱掉手套后更显得修长，光从视觉上看不出量感。
但绫小路葵曾亲眼看到他一拳干翻一条龙的画面。
“手机，拿过来。”中原中也说。
不是直接问她号码，而是直接拿走她的手机确认。
中原中也比起以前警惕不少。
绫小路葵没看到他干什么，只听到他把手机还回来时说的话。
“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首领。”中原中也说完，顿顿，似乎是担心她耍什么花招，又补充一句，“你最好别想着在我查出什么前逃走。”
绫小路葵:“……逃呢？”
中原中也慢条斯理地换上新的手套:“那我只能用暴把你带回去，然后交给红叶大姐处理。”
尾崎红叶手下有一只拷问小队——这件事绫小路葵是知道的。
话说要是真查出来点什么不好的事被森鸥外知道，中原中也作为她的引荐人是不是得一起被罚。
不过她的确也没干什么出卖港口黑手党情报的事。
……不，认真讲的话只有一件。
“我坦白，我做坏事。”
少女突如其来的话吸引中原中也的注意。
他的眉头拧起，一双蓝眸略为阴沉，但还是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先说好——我那时候不知道太宰干部和你关系不好，也不知道他要叛逃。”
这话不是假的，她本来就不常去港口黑手党总部，只在以前中原中也和她交接任务时见过几次那个同为干部的黑发少年。
半张脸缠着绷带，看上去阴沉沉的，远远地对她笑下，绫小路葵就毛骨悚然地挪开脚步。
中原中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总之，他说你叫他帮你取酒，我就把你的酒窖在哪告诉他。”
然后中原中也的酒窖就在他的面前爆炸。
绫小路葵是在事发的第二天才知道的这件事。
吸气、呼气、吸……砰——
中原中也的脚下突然炸开一个大洞，蛛网般的裂缝一路蔓延到她的面前。
“太宰那家伙给你多少好处。”中原中也捏着拳头，沉声问道。
绫小路葵:“……一个甜甜圈？”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出来，比试几招。”
–
绫小路葵一直觉得中原中也的异能很作弊。
污浊一发动，他连一栋楼都能拔起来。
但中原中也和她比试的时候倒没有认真到这种程度，他属于那种暂且有点良心的黑手党，明面上一人碾碎一个家族，暗地里偷偷扶老奶奶过马路。
他好像还念着十年前他们那微乎其微的上下级同事情，至少拳头没往她脸上打。
当绫小路葵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不见。
她用灵治好身上的小擦伤，抬头发现里梅站在店边拎着袋子面色复杂地看她。
“一百二十八号？”里梅问。
绫小路葵反应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中原中也。
“不是啊。”她摇摇头，“只是好心的上司。”
她刚刚被中原中也一拳砸进地里的时候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她在零八年消失的那天。
中原中也的活动范围一般在横滨和国外，还能悠闲地来定制衣服——说明来东京也不是出任务的。
里梅面无表情，他举起手里的袋子，说话时还透着冷气:“一个月前定制的。”
绫小路葵:“给我的吗？”
里梅:“嗯。”
出现！祭品！
中原中也一定是把她的墓立在东京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