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磕糖
周霓抿唇一笑：“我唱个您听过的歌好不好？”
张奶奶皱眉：我不信。”
转而又笑眯眯地看向沈清和，好像沈清和是她亲儿子似的，她整个一不受婆婆待见的小媳妇。
沈清和叹了口气：“奶奶，她唱歌真的很好听。”
张奶奶脸上浮现出神采：“真的？”
【哈哈哈哈沈总认真的吗？霓霓唱歌真的不咋地啊】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拱手][拱手]】
【既然沈总能忍，那我的耳朵也能忍】
【哈哈哈哈哈】
沈清和：“真的。”
张奶奶坐正，昂着下巴，嘴巴里信，可表情明显还是不信的：“你唱吧。”
一个老人见她这个态度，有点生气，小声说：“老张，人家是明星，就是演电视的明星，你得对人家客气点，别整得像人家欠了你二百五似的。”
张奶奶表情又明显迷惑了，凌乱在了大风里：“什么意思？”
“明星是什么？二百五是什么？”
大家：“……”
放弃了，跟她说不清楚。
周霓清了清嗓子，连伴奏都没开，干脆就唱了起来。
她唱的是《春天的故事》，托沈老师的福，那次去游乐园的路上，听了一路这首歌，直接把歌词都背下来了。
而且调子也不难，她基本能做到不跑调。
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这首歌的旋律，似乎回到了改革开放的那一年。
“一九七九点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画里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
周霓嗓音略低，却很清亮，歌声婉转又娓娓动人，大家都热泪盈眶，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老人们都会唱，轻轻和着，沈清和也跟着唱，这一层楼都回荡着悠扬的歌手，窗台有小鸟停滞，似乎也在跟着欣赏。
一曲完毕后，大家都不约而同鼓起掌来，就连张奶奶看周霓的眼神都不同寻常起来。
大家都想不到如此年轻的周霓竟然会唱这么老的歌，一举击中人的心魄。
“大家还有什么想听的吗？”周霓弯唇笑着，“我还会唱不少老歌呢。”
有几个老人随便说了几个冷门一点的，周霓全部都能唱出来。
这都是周霓昨晚做的功课。
毕竟要来老人的地盘，不懂点老人的东西她都怕来了没话说。
所有人都佩服起周霓。
“这姑娘有出息啊。”
“不光漂亮，唱歌还好听。”
“是的是的，真的不错。”
“要不是因为姑娘已经结婚了，我都想把我表哥的邻居的舅舅的嫂子的儿子介绍给她，是海归博士呢，长得也帅气。”
张奶奶还没从歌声中回味过来：“等等，什么，这姑娘已经结婚了？”
老人：“您又有什么指教？”
张奶奶笑了，拉着沈清和的手，然后又拉了拉周霓的手，鼻腔里哼哼着，很有做媒婆的气势：“我想把他们两个介绍在一起。”
沈清和：“……”
周霓：“……”
【哈哈哈哈哈张奶奶这反射弧绝了】
【笑死了笑死了，人家可是全网最出名的恩爱夫妇啊啊啊啊】
周霓咳一声：“奶奶，这位就是我老公。”
张奶奶诧异：“你怎么不早说呀！”
周霓瞥了一眼沈清和：“他一进来就跟您说了。”
沈清和下巴微扬，语调闲散：“是的，这位漂亮又很会唱歌的女孩是我太太。”
男人的嗓音慢条斯理的，透着满满的宠溺味道。
“一定要白头到老啊，你俩越看越配。”
周霓：“？？”
“奶奶，我记得刚进来那会儿，您还想给他介绍对象？”周霓口气揶揄。
张奶奶挠挠头，眼睛一眨也不眨：“不好意思呦，我给忘了。”
【鉴定完毕，这位老年痴呆的奶奶是个戏精】
【笑死了，霓霓拿最不拿手的歌声征服别人，这个世界疯掉了】
张奶奶这会儿精神状态恢复正常了，跟周霓一句一句地聊起天来，还不让沈清和听，沈清和只好退避三舍，站到了摄像头外面。
周霓还以为张奶奶要说什么秘密，哪想到吐槽了一通中国男人的通病，说到最后眼泪都下来了：“我家那口子，年轻时候别提有多好了，后来就天天喝酒，也不管孩子，我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长大，一直盼望着他能正常起来，哪想到喝醉了酒掉进沟里，死了！”
“我拉着三个孩子长大，哎呦，多艰难我就不说了。”
周霓愣住了。
怪不得她看出来大家都对张奶奶照顾有加，原来张奶奶就是个可怜人。
她拍了拍张奶奶的肩膀，想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能说什么？日子会越过越好？
老人们也都告诉她了，张奶奶是被孩子丢到这里来的，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没有一个愿意管她。
世态炎凉。
“奶奶，没事啦，我以后经常来看您，给您唱歌好不好？”
张奶奶含泪点头：“不光唱歌，你还要防着男人。”
“好好好，我防着他。”
张奶奶招招手让沈清和过来：“你要一辈子对她好。”
沈清和郑重点头：“我能做到。”
张奶奶又转向周霓：“男人真的很不靠谱，身为女人必须抓好钱包。”
周霓正要说话，却见到沈清和轻笑一声，气息略沉。
“奶奶您放心，霓霓她不光抓好了自己的，还抓好了我的。”
大家都笑起来，张奶奶也笑了：“你这小伙长相实诚，我看着也靠谱。”
也有不少老人爱上网，也知道沈清和与周霓的身份，心想人家沈总岂是一句“靠谱”可以描述的？不过也没人跟张奶奶计较，毕竟这也是她的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光里。
寒来暑往，大家都是这么相互照顾着过来的。
张奶奶又聊了一会儿就困了，她精神头不太好，回房间去休息，剩下周霓和其他老人，刚才张奶奶教育了半天男人又多么不靠谱，别的别人生怕影响了周霓的婚姻观，纷纷现身说法。
“姑娘，我跟你说，其实很多男人还是很可靠的。比如我家那口子，虽然他已经走了快二十年了，可我现在想起他还是想抹眼泪。”
“你想不到他有多好，不舍得吃不舍得喝，家务活也不舍得我做，村里哪有这么好的男人啊，就让我遇上了，可惜我们命不好，”老人回忆着，“那时候我回娘家，他站了十几个小时也要去见我，笑得憨憨的，那时候我俩也没钱，他卖血换了点钱，都给我父母买礼物了。”
别的老人说：“我家那口子也好，现在就给我洗衣服呢。”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跟儿子儿媳住一起吗？”
“因为儿媳妇跟我不太和，我家那口子不肯让我受委屈，也不想让儿子为难，说不如我们俩出来住。”老人美满地笑笑，“所以我现在可幸福了。”
大家都分享着各自的幸福，生怕周霓被带偏了似的。
老人们都讲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蒙上了旧时代的色彩，像是加了层温暖的滤镜似的，故事都变得格外温情，周霓听得心尖一颤。
她抬眼看了眼沈清和。
“姑娘，你们俩这么年轻，有没有发生什么感人的爱情故事啊？”
周霓咂咂嘴，一时有点语塞。
沈清和的宠如春风化雨，都融化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若让她单独拎出来，还真的不知道该说哪件事好。
何况她和沈清和真正在一起也不算太久，先前那些平淡的日子比较多——除了床上，二人几乎没有交集。
周霓又去走访了其他老人的房间，还遇上了自己的粉丝，说想看周霓现场表演上次的短剧，周霓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头发，开始即兴演出。
“表演得太棒了！”
这个老人年纪不算大，也就是五十岁，眉眼还挺英俊，老婆去世后，不想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于是独身一人住到了这里。
“大叔，谢谢您。”周霓笑着说，“您长得很像梁朝伟诶。”
“是吗？也有不少人这样说过我。”
沈清和原本没在意周霓这边，听到周霓夸别的男人的字眼，抬眸看了过去。以他的眼光看，这人的确有点小帅。
所以在这位大叔找周霓合照的时候，某个不识抬举的人也凑了过去。
“一起拍。”
周霓瞪他一眼，大叔是她的粉丝，他这么大颗电灯泡凑过来干什么？
沈清和淡定道：“人多了拍照才热闹。”
周霓：“……”
这些年都没听说过您老人家喜欢热闹……
吃醋的男人幼稚死了。
周霓侧眸看过去，男人白衬衫落拓，修长如玉的手执着大叔的手机，侧脸轮廓深邃好看，是明晰的清俊大方，怎么看都看不够。
大叔倒是没在意：“是啊是啊，人多了拍照才有趣。”
【哈哈哈活捉沈总在线吃醋】
【可爱死了呜呜呜呜】
【沈总霓霓的生活该多么有趣！！】
不过，群众的眼睛雪亮，今天的行程下来，沈清和几乎寸步不离周霓，坐实了恩爱夫妇的名声。
走访完所有的房间已经很晚了，大家提的要求周霓也有尽力满足，也不乏有些爱调笑的，说了几句过分的话，对方也没得着什么，毕竟沈清和就在她身边，该挡的都挡过去了。
出来的时候，另外三对嘉宾已经在大巴上等着了。
绯红的晚霞腾在上空，风也温柔。周霓有点不舍，感叹着说：“第一次觉得一天时间竟然这么快。”
她突然好奇起来：“沈爷爷也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吗？”
沈爷爷因为生病的原因，常年住在疗养院，疗养院也分为很多种，周霓希望沈爷爷住的也是充满快乐的养老院。
沈清和摇头：“爷爷喜欢安静。”
也是，住在什么地方还得看个人的性格，这也不能强求，她觉得好的，沈爷爷未必喜欢。
两人往前走着，沈清和突然拨弄了下周霓的长发：“我爷爷真的很聪明。”
周霓正想问下文。
又看到男人挑了挑眉，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挑了个全世界最好的孙媳妇。”
周霓有点囧：“沈清和，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的对话正在直播着？”
沈清和弯了弯唇：“我知道。”
过了几秒钟，沈清和凑过来，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男人嗓音淡淡的：“这就是我们的日常，难不成我要藏着掖着？”
周霓：“……”
【不要憋着，再多来点，磕糖无罪！！】
虽然开心，但是大家都累得不轻，回去简单吃了点饭，没安排别的活动。
可惜每个房间里的摄像头都打开着。
只有到嘉宾休息的时候才能关闭。
周霓心想，苍天啊大地啊，这什么变态节目啊，昨天还给他们开关摄像头的自由，今天的活动要求就成了必须开着，要是反应慢点的嘉宾参加这个节目，还不得被节目规则坑死。
好在周霓已经养成了在私下也穿戴整齐，妆容完美的习惯，开关摄像头也没什么影响。
沈清和一回来就开始办公，两人也没什么交流。
弹幕一水都在刷屏。
【求求二位同框发糖！！】
【不发糖也行，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
【想感受耳朵怀孕的感觉】
周霓手机充着电，充电器突然坏了，她想起行李箱最下面还压着一个崭新的充电器，蹲下身去取，哪想到这么一翻，竟然翻出来一个好久不见却很亲切的东西——离婚协议。
是她最开始就拟好的，就等着沈清和签字了，哪想到这个婚越想离越离不成。
她拿着离婚协议看了起来。
越看越有意思。
原来她和沈清和的婚姻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她也有过万分想离婚的念头，那些迫切的想法，想想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周霓没注意到，危险的气息正缓缓降临。
斯文清隽的男人就在身后，俊眉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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