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拍戏
宴弥认真想了一下，眸光熠熠，道：“比起紧张，更多的还是兴奋。我的剑仙崔时，最终呈现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
凤栖看着宴弥，不由一愣，余光间，瞥见走到他们身后的朝衡，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凤栖立马闭上了口。
“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除了在剧组里学习更多的东西以外，我还在反复的揣摩崔时这个人物，该如何运用你教我的那些方法，去表现出这个人物，让他真正的活过来。”
说着，宴弥闭上眼，“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崔时站在我的面前，我也一直在等着他出来。”
说罢，宴弥睁开眼，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与兴奋。
“加油。”朝衡的声音从宴弥的身后传来。
宴弥回头，对着朝衡点头，认真道：“恩，我会的！”
宴弥并不意外朝衡的出现，因为在朝衡到他身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朝衡到了。
而且，在昨天他与朝衡视频通话的时候，朝衡已经提前向他打过招呼，说过他会过来。
朝衡看了眼凤栖，没有说话，却饱含意味。
凤栖瞬间明白他哥这是什么意思。宴弥的第一部戏，他哥当然是看过剧本的，知道宴弥的戏基本都有他这个主角在，而他现在这中年的扮相，很自然就能猜测到，他们接下来要拍的是哪场戏。
所以他哥这是在让他在拍戏时，尽可能地去调动宴弥的情绪。
好的演员是能够带人入戏的。
虽然宴弥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准备，专注地打磨这个角色，但宴弥终归是新人，还没有真正面对过镜头，所以现场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就是科班出身的凤栖，在第一次拍摄时，也有过情绪始终无法到位，导致无法入戏的情况。
凤栖不由正经起来，突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有那么点重。
宴弥看了眼凤栖，神情有点古怪，将放在自己旁边，没有开过水递了过去，说：“你要不要喝口水？”
“谢谢。”凤栖下意识的接过，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后，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沁入心脾，凤栖猛然一怔，头脑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
这种紧张的情绪，简直堪比自己第一时间演戏的时候。
这样的状态极为不对！
他可是专业的演员！
凤栖赶忙收敛心神，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恢复到演戏前最佳的状态。
朝衡看着凤栖，视线一转，看了眼宴弥，没说什么。
宴弥见凤栖冷静下来，只是一笑，继续看起自己的剧本，尽管这个剧本里的每一个字宴弥都已经烂熟于心。
待场景布置好了以后，导演周程才招呼演员入场。
周程看着宴弥，也是格外紧张。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为拍一场戏而紧张。
他可是大导演！执导过不少片子的大导演！获得不少奖的大导演！
区区一场戏而已。
“加油。”周程对宴弥鼓劲道。
“我会的。”宴弥扬起嘴角，依旧充满了自信。
尽管宴弥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周程实在放心不下来。他已经在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如果宴弥表现得不到位，自己是该喊卡呢，还是该喊卡呢？
喊卡的话，又该用怎样的语气喊呢？
尽量得温柔点，不能和平常一样，动辄开骂，他一定得控制住自己，脸上也得带着笑容，让大佬不要有压力，还得多宽慰大佬几句，多多鼓励大佬。不能让大佬伤心，也不能磨灭大佬的信心，更不能让大佬对演戏失去兴趣。得让大佬感受到爱和温暖，让大佬知道，我们所有人都是支持他的。
周程心中打定主意，怕自己到时候忘记，又拿出自己以往的作风，再看着显示器里的宴弥，周程的脸上已经带上了温和的笑容。
坐在周程旁边的制片人看到周程脸上那诡异的微笑，心底有些发毛，默默远离了周程。
制片人坐远后，再看周程，回想周程怪异的表现似乎都与宴弥有关，不由得，周程得出了一个更为惊悚的结论。
周程这个老家伙难不成看上宴弥了？
有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的制片人不由一个哆嗦。
虽然周程无家无室，但……
制片人的视线不由移到不远处站在的朝衡身上，观察到朝衡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宴弥，更是头皮发麻。
不适合，真的不适合。
不管制片人在这边怎么想，片场中，宴弥和凤栖这场戏已经开始。
宴弥入戏的速度比所有人预料得都要快，几乎在场务喊开始的那一刻起，站在所有人面前的就已经不再是宴弥，而是那个出尘的剑仙崔时。
不仅导演周程惊讶，就连与宴弥演对手戏的凤栖都很惊讶。
朝衡眼里流露出笑意。
宴弥总是能让他意外，从他们认识开始，就一直如此。
导演周程看着显示器中的两人，双眼顿时变得热切，眨也不眨地盯着显示器，双手都不自觉握起。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发现了一个宝箱，就等着他打开，看这个宝箱里到底是金子，还是石头。
场中。
宴弥所饰演的崔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如世外之人，立于山顶，遥望着山间层层云涛，忽然，崔时回头，望着登山的崔时，眼神漠然，无惊无喜，又似早有预料，问：“你寻我？”
已到中年，正步向晚年的萧竹飞，直愣愣地望着崔时，眼里满是震惊与疑惑，因为崔时如今的容貌，一如三十年前，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然而，即便是他，内力深厚，又日日强身健体，可仍旧还是无法抵御流逝的岁月染白他的鬓角。
这样想着，萧竹飞不由自主抚摸上自己的耳鬓，神情有些恍惚。
崔时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明明人就在那里，却依旧是那么遥不可及。
萧竹飞瞳孔逐渐清明，再望向崔时，神情已经是变得恭敬，作揖行礼道：“曾有幸求得前辈指导，晚辈剑法才能小有所成，可近年晚辈无论再如何修炼，都再无存进，晚辈身边无人可以指点晚辈，所以晚辈才会孤身出门，寻找前辈，求前辈为晚辈解惑。”
崔时看着萧竹飞，只淡淡道：“可。”
萧竹飞闻言，不禁大喜，不过很快又敛了去，再看着崔时，却是问道：“晚辈想问，剑道的终点在哪里？”
崔时眸光轻闪，下一刻，衣袂翻飞，好似剑气震荡了开般，扫开了周遭尘土，身后的云波也是微微荡漾，退避三舍。
萧竹飞下意识地眨了下眼，再看，只觉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柄将要出鞘的剑，虽未尽出，但锋芒已露。
只是短短一瞬，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崔时什么都没说，但萧竹飞心中已是惊骇莫名。
两人遥遥相望，似已将一切道明。
“卡。”
周程激动地起身，“这条过了，所有人准备下一场。”
虽然用不上已经打好腹稿的安慰词，但用不上才好。
一条过，连作为导演的周程也大为意外，他还以为得花些功夫，一点点磨才行，他都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没有想到宴弥能给他这样大的惊喜！
果然，宴弥这两个月的学习都不是白学的，是真的用了心的，把他的话记在心里的，并且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
最主要的是，宴弥有这方面的天赋，很上镜，眼睛里也有故事。
不由得，周程对着宴弥比了个大拇指。
宴弥瞧见，对着周程笑了笑。
制片人看着周程的眼神极为复杂，张口欲言。
想说，以前也不是没有有天赋的新人，也没有见你这么激动过。
还想说，放弃吧，你丑。
没有人关注胡思乱想中的制片人。
宴弥正和凤栖往场外走。
“可以啊，看来我培训的能力还不错，以后没戏拍了可以去开一个演员培训速成班。”凤栖走在宴弥的身边，夸赞道。
宴弥挑眉，说：“等你没戏拍的时候我已经能攒到不少钱了，你要开的话可以通知我一声，我参一股，然后坐等这收钱就行。”
凤栖立马露出了一个不信的表情。
他和宴弥在剧组里的两个月，可是每天都能分到宴弥买的东西。
虽然从宴弥种族的角度来讲也正常，但这样花钱如流水的架势，凤栖觉得宴弥可能存不下什么钱。
宴弥见凤栖不相信，也没有和凤栖争辩，他瘦下去的钱包没给他这样的底气。
走路间，他听到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说着：“刚刚的风，怎么感觉和特效一样，是从他身上往四周荡开的？”
“还有云，也都和特效一样，竟然刚巧在那个时候往后退了。”
宴弥和凤栖听在耳中，脚下都是一顿，面面相觑。
宴弥皱了皱眉。难道是他不够低调吗？
当时入戏，随着剧情场景的自然变化，动静也不大，这条过了后，导演不也没说什么吗？所以宴弥也就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只听那正在交谈的两人说：“巧合吧？”
“应该是道具组现在的操作越来越骚了。”
“别说，道具组还挺会的，我刚刚看着，配合着那股风，我还以为这个世上真有剑仙。”
“我也是，刚刚我都看入戏了，宴弥虽然是新人，但演技还意外的不错。”
宴弥见他们为自己找到理由，和以前一样，归结为道具组，不由松了口气。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人类在遇到超出自己常理的事时，总会用自己已知的理论，找到适合的解释，去理解这事。”凤栖凑到宴弥耳边，小声地说。
宴弥瞥了眼凤栖，轻点了下头。想起凤栖拍摄的这两个月，道具组忙前忙后的模样，就觉得自己和凤栖比起来，还是挺低调的了。
宴弥再看向远处正在指挥道具组布置下一个场景的导演周程。
周程并没有针对这个问题找自己谈话，宴弥也就彻底安心下来。
这时，朝衡走了上前，对着宴弥点下头，道：“表演得不错。”
得到朝衡的认可，宴弥脸上的笑容不由深了分，“我不会让你后悔选择我。”
朝衡一愣，双眼轻颤，垂眸低笑了一声，再抬眼，直视宴弥的双眼变得幽深，“我从不后悔选择了你。”
宴弥并未听说弦外之音，也并不觉得这一场戏就能够证明什么，但这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他以后会不断向朝衡证明，朝衡的选择没错。
他得担得起朝衡所说“从不后悔选择了你”的话，与朝衡四目相对的宴弥，神情也变得格外坚定。
他会努力！
一旁的凤栖望了望宴弥，又望了望他哥朝衡，然后默默退走，边退还边搓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真是受不了。
他哥果然有病，病得不轻。
凤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休息，这时，一个声音冲着他们这边大喊，“请问宴先生在吗？你点的外卖到了！”
凤栖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着黄色小马甲的人，站在那里，正核对自己手里小票上的地址。
宴弥走过去，招招手，“这里。”
小黄马甲远远瞧见宴弥，从自己电瓶车后面的保温箱里，取出了一杯又一杯的奶茶，直到手里拧不下，才匆匆向宴弥的方向跑来。
总共跑了两趟，才把后备箱里的全部奶茶给取出来，放到剧组空着的桌子上。
自始至终，小黄马甲都没有往剧组里多看一眼，似乎对这里面正在拍戏的明星毫无兴趣，只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单，然后去跑下一单。
小黄马甲先是自己清点了下杯数，确认无误后，才抬头看向宴弥，对宴弥道：“你的奶茶齐了，你看你要不要清点一……”
小黄马甲话音戛然而止，话锋一转，瞠目结舌地叫道：“老大？”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饶是宴弥，也不由愣了愣，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小黄马甲。
毫无印象。
“你是？”宴弥看着眼前的小黄马甲问道。
小黄马甲：“老大，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住你隔壁的苍狼啊！”
宴弥闻言，开始想住在自己隔壁的是谁。
宴弥：“可住我隔壁的不是黑熊吗？”
“黑熊早八百年就出狱了，我是在黑熊出狱后，才被安排到你隔壁的。”说话时，苍狼压低了声音，还会观察四周，防止有人偷听。
仍旧毫无印象的宴弥只道：“哦，是吗？”
苍狼见宴弥的神情，就知宴弥铁定是没有想起自己，顿了顿，又道：“不过老大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在你隔壁就住了一百年，四五百年前就通过考试，出狱了。”
宴弥看了眼苍狼，点点头。
一百年的时间确实不长。
他依稀记得，黑熊像是在他隔壁住了有些日子，似乎有上千年之久。
妖怪监狱，总是会把一些不服管教的狱妖安排到他隔壁，这些被安排到他隔壁的狱妖想要换房间，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到出狱的时间，通过了出狱考试，自然也就不用再住在他隔壁。二种就是妖怪监狱里又有新的刺头冒出。
后面妖怪监狱里的狱妖们都挺安分的，又没有什么刺头后，就会安排些胆子大的妖到他隔壁。
黑熊属于前者，这个苍狼应该是属于后者。
毕竟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自己正常聊天。
“老大，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都不知道？”苍狼好奇地问。
宴弥也不嫌烦，回道：“就今年。”
“原来那论坛里的帖子是真的……”苍狼喃喃道。
宴弥挑眉。
随后，苍狼话锋一转，视线透过宴弥，往片场里瞅：“对了，老大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拍戏。”
苍狼瞬间瞪大眼珠，满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当天，妖怪论坛，再次出现了一则与宴弥有关的帖子。
【报！！！那位大佬真的出狱了！不仅出狱了，还进入了娱乐圈，当演员拍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的小天使！谢谢支持正版！
我手速慢，九千我得码一天，所以真的很感谢！鞠躬！
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