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仙门
朝衡摆了摆手,道：“现如今，你称我为朝老板即可。”
张湛闻言，愣了下,但还是顺应地叫道：“朝老板。”
宴弥瞥了眼朝衡，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从各种意义上来讲，朝老板这个称呼确实挺适合朝衡的。毕竟,别的不说，朝衡手下的企业就有不少。
就在宴弥想着朝衡的时候,张湛已经看向了宴弥,眸中异彩连连。
显然,张湛还记得，在自己的意志回归之前，进入到电影中，所观看到的电影。
他凭着电影,找回了关于自己转世后，月朔的记忆，但电影终归是电影,电影里的人不是他,宴弥才是电影里的人。
现在在看到电影中的月朔,站在他的面前,张湛作为月朔本尊,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异样感。
若是宴弥的宴弥稍微差上那么一点，人设分裂一点,他无法代入其中，让他感觉到熟悉，只怕也无法唤回他的记忆与意识。
宴弥察觉到张湛的视线，便回过头,对着张湛微笑颔首。
张湛也对着宴微微颔首，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感谢。同时，还有几分探究。
“你可还有元神在世间飘荡时的记忆？”朝衡看着张湛，问道。
张湛的视线从宴弥身上收回，望向朝衡，然后摇了摇头，“并无。”
朝衡点点头，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宴弥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张湛当时元神的状态，完全就是人世一蜉蝣，自在天地间的模样。
张湛或许可以从这千年的状态中，心里得到感悟，但是这段千年的漂泊，却不会给张湛留下太多的记忆。因为那样状态下的张湛，根本没有办法自主去记忆。
能够完全留下的，大概也就是月朔的那份记忆了。
“你现在没有什么大碍吧？”朝衡又问。
张湛再次摇头，“托二位的福，如今我的元神归窍，并什么大碍，只需在过些些时日，便可成功晋升，踏入半步金仙。”
朝衡：“恩，那你先晋升，等你成功踏入到半步金仙后，我这里有任务要交给你。”
张湛闻言，不禁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醒来，就要干活了。
不过，自己也在外潇洒了千多年，似乎也该时候干活了？
正如宴弥所想那般，尽管张湛没有那份记忆，但却是一种最向往，最满足，甚至与最玄妙的一种状态，所以他的意志才迟迟不愿意归。
张湛收敛了心神，对着朝衡拱手道：“但凭凤皇吩咐。”
张湛说罢，已经不用朝衡再多说什么，直接一撩衣摆，盘膝坐在玉床上，闭上了双眼。
宴弥和朝衡默默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搅张湛。
张湛周身的元气开始变化，身下的玉床更是不断涌出那纯正的元气，疯狂地涌入到张湛的体内。
宴弥瞥了眼张湛身下的玉床，很显然，并不是普通的玉床，而是不知从何处寻到的，整整一大块的灵石。
不过，张湛能修炼到这一步，除了本身的天赋以外，还有便是自身的这份机缘了。
所以，张湛为自己晋升半步金仙，特地准备了这玉床，并不足以为奇。
张湛的身后，一个紫金葫芦的虚影浮现。
宴弥在看到这个紫金葫芦的那刻，就禁不住挑眉，扭过头，望向朝衡，“这是……”
“先天灵宝，紫金葫。落入到张湛的手里，也算得上是他机缘了。”朝衡神情有点难辨，竟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宴弥沉默，再望向那个紫金葫芦的神情，多少有点复杂。
先天灵宝，是小世界诞生之初，得天地造化而生的先天灵胎，自然成形，化作的法宝。人们会在他没有完全诞生之前，将他们收为自己的法宝，抹杀掉它们自身初具的意志。
可若是他们幸得逃过此劫，自然孕育而出，那么他们便能称作真正的个体，实力还不容小觑。
先天灵宝，自带天地法则，拥有无边道法。
而他们自己建立了一个种族，灵宝族。
若是有别的种族想要打某一个灵宝的主意，那么就是与他们全部灵宝为敌。
对付起自己的敌人来，他们也是一点都不留情，直接就轰得对方家都不剩，
在有小世界诞生，并且可能疑似诞生有先天灵宝，他们族中都会有人出动，并不是为了抢夺，而是为了守护，也是为了他们的种族能更加壮大。
这也使得他们在万族中，占据了一席之地，还是名列万族前十的种族，别的种族轻易不敢招惹。
他们面前这个紫金葫芦，宴弥还记得，那个总是坐在紫金葫芦上的小老头，远远地，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香。
只要各界的人闻到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酒香，就能知道，是那个小老头路过了。
那个小老头也请过他喝紫金葫芦里的酒，宴弥自然也就喝了。冰火两重天的口感，倒是挺别致。
只是如今，这个葫芦里的酒已空，人也已去。
毕竟，若非那个小老头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这个先天灵宝，又如何会易主，落入到他人只手，成为他人的本命之物。
要说，上古之前，能杀死小老头的人，也不在少数。但他们这类的灵宝，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这个紫金葫芦，看上去倒是好好的，说明小老头是有意留下的，留给后人。
可以说，这是在上古以前，小老头绝对不可能会诞生的想法。
宴弥心里难免感慨。
宴弥也已经知道，那提供张湛修炼的资源从何而来了。
宴弥静静地望着张湛。
张湛的气息在节节攀升着，可就在那临门一脚之时，突然顿住了。
张湛原本那平静的脸上，也微微蹙起了眉，那原本上涨的气息，竟是有下落之势。
宴弥不由得和朝衡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出手，帮助张湛。
他们没有刻意去探知，所以并不知道，张湛现在都经历了什么，不过却可以断定，现在却是处于关键时刻，而这一关，只得张湛自己过。
随着时间得推移，张湛那有所下落的气息，突然有了爆发式的突破，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半步金仙。
只是，那成功突破的张湛，却并没有睁开眼，相反，张湛的眉头越来越紧，双唇也隐隐开始发白，额头上也溢出了细密的汗珠，汗珠滑下，垂挂在张湛的眼帘上，看上去竟是有种病弱的美感。
不得不说，张湛的皮囊确实挺好。
只是，无论朝衡还是宴弥，心思都不在他这一刻呈现出的美貌上。
两人的神情都变得凝重。
眼看张湛的气息突然紊乱起来，张湛头顶上面的紫金葫芦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就仿佛遭遇到了什么无力承受的事般。
宴弥眸光一动，似有所感。
然后，就听到朝衡那带着法则的声音响起，“速归！”
也也就在朝衡的话音落下那一刻，玉床上的张湛，突然睁眼，然后捂住胸口，喷出了一口血。
张湛抬手，手里多了一枚丹药，然后张口吃下，吃下后，张湛便开始调气。
待恢复后，张湛才缓缓吐出口气，慢慢睁开眼，那个紫金葫芦，也消失不见。
张湛望向朝衡，用着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多谢。”
朝衡摇头，“不用。”
“刚刚……”张湛神情变得有几分复杂，迟疑着开口，“刚刚我在经历了道心之问后，看到了一道门……”
宴弥和朝衡闻言，神情都是一动，不由再次对视了一眼。
只听张湛继续说道：“那道门无比庄严，散发着耀眼金光，仿佛亘古长存，只是那道门关闭着的……”
宴弥和朝衡沉默，并没有打断张湛。
“可即便如此，我在看到那道门的那一刻，我还被那道门给吸引。莫名的，我有种感觉，我追求的道，就在那道门背后……”
张湛回忆着，自己当时在看到那道门的感受，“我想要靠近那道门，可那道门离我的距离看似极近，却又十分遥远，就仿佛我与那道门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说到这里，张湛沉默了。
朝衡这时却开口了，点明道：“那是因为你还未得圆满。”
张湛看着朝衡，点下头，应道：“恩，我明白。”
顿了顿，张湛又开口了：“可那时的我，还是想要窥探那道门，然后我奋力地向那道门飞过去。那道门似乎离我更近了些，我也能更清楚得看到那被金光所笼罩的大门，看到了那门上无比玄妙的铭文，可我还没有来得及领悟其中奥妙，元神就受到了剧烈震荡……”
说着，张湛对着朝衡，流露出感激之色，“如果不是你将我拽回，我可能还会执迷地，去追求那不是现在的我所能触及的大道。”
朝衡对着张湛点头：“你明白就好。”
张湛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那是传说中的仙门吗？”
朝衡：“恩。那确实是仙门，只要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看到仙门。”
张湛双眼一亮，神情变得激动了起来，“据古籍记载，想要得道，叩仙门是必经之路。”
朝衡看了眼张湛，轻点下头，说道：“恩，只是，有许多人在初见到天门的时候，就被那天门散发出的大道气息所吸引，心神被那想要触碰大道的心占据，最后葬送在那道门下。”
张湛身体一震，想起了自己在初见到仙门的状态，确实如朝衡所说，即便离他那么得遥远，他依旧想要触碰大道，一窥大道雏形。
“所以，在上古以前，在这个阶段，都会有人帮忙护道。”朝衡道：“就怕出现这种意外。”
张湛一愣，似乎有点明白，朝衡他们为何要在这里守着自己了。
张湛起身，又向着朝衡深深躬身，“多谢凤皇相助。”
“不必，你是这千百年来，最接近这一步的人。”朝衡对着张湛道。
“只是，下次再见到那道仙门，不知道又会是多少年过去。”张湛感叹。
朝衡没有接这话。
老实说，张湛这刚踏入到半步金仙，但其实距离成就金仙还十分遥远。
在上古以前，半步金仙可是多如狗的。许多人寿元走到尽头，都没有成功叩开仙门。
不然的话，金仙都得是满地走了。
当然，了解真相的他们，自然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打击张湛的信心。
其实，对于修道多年的张湛，又如何不知，下面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
张湛完全不觉得气馁，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道门。那可是无数修道者，毕生之所求的仙门！
只用那一眼，就已经完全可以坚定，他求道之心。
宴弥看着张湛，倒是颇有兴致地翘起嘴角。
张湛收敛了心神，对着朝衡道：“请问凤……”
张湛本来脱口凤皇，但想起了朝衡之前的话，立马改口，道：“请问朝老板，你之前说的任务是什么？”
朝衡看了眼张湛，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剿灭几个窝点，这里面是那几个窝点的全部资料。”
说罢，朝衡就给对着张湛，抛出了一个玉简。
张湛再次接住，感应了下玉简里的内容。里面除了那几个窝点的资料，还有那几个窝点的坐标，都十分详细。
“你过去后，那边的人手全凭你调动。”
“恩，我知道了。”
待张湛放下手后，朝衡又问：“没有问题吧？”
张湛收起玉简，道：“没有问题。”
顿了顿，张湛又问：“那需不需要留下活口？”
朝衡：“不用。”
张湛看着神情不变的朝衡，立马明白了，朝衡所说的不用，是人妖两族都不用，但具体要怎么操作，还是得看张湛自己。
“好。”张湛笑着说，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
朝衡摸出了一个证件，递给张湛，说道：“这是你的工作证件。”
宴弥看到这个工作证的第一个想法，那就是朝衡这是不动声色就将张湛给收编了啊。
张湛接过了这个工作证，看了眼自己手上拿着的这个小本本，笑道：“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以前就是监察局的人？”宴弥问张湛。
张湛点头，笑道：“算是，以前监察局还不叫监察局，还是别的名，那个时候我就在朝衡手下挂名，有任务的时候，我也都会出力。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在修炼，出任务的次数也不多。”
宴弥这下懂了，原来不是朝衡不动神色将人收编，而是这个张湛，早已经在编内了。
不由得，宴弥侧头，望了眼朝衡，嘴角噙着笑。
朝衡居然一直等到今天才将张湛的元神找回，也不知道是有意磨炼张湛的道心，还是单纯的懒得找，反正都还没有到元神极限，那张湛的元神想飘哪里，就飘哪里吧。
朝衡对上宴弥的眼，也读懂了宴弥的意思，没有说话。
反正无论如何，事实的结果就是，人他找回来的，他是一个哪怕过了千年，也依旧记得打捞自己员工的好老板。
而且，严格来说，他打捞的时候，不早不晚。
朝衡想了想，对着张湛道：“你要不要先回宗门去看看？”
张湛闻言，摇头道：“我还是先把任务完成了，至于是否会宗门，再看吧……”
宴弥挑眉，“看？”
“恩，我虽为清微门祖师，但不一定非要回到宗门。且我如今对道门所知甚少，得需要花些时间了解。”
张湛说道：“修道一事，本就在个人，我回不回去关系并不大，自清微门成立之后，我也已经有数千年没有回去过宗门了。”
宴弥笑了笑。如果让清微门的人知道，他们的祖师爷明明还在，却丢下他们不管，只怕是得哭。
张湛又露出了一个思考的神情，“倒是可以抽个时间，组织一下，为各宗讲道。”
张湛说出这话，便已经证明，张湛现在放眼的，早已不再是自己宗门的发展，而是整个道门。
朝衡对着张湛点下头，“可以，我会通知下去。”
几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洞府。
张湛又向着宴弥和朝衡抱拳，\"先走一步。“
朝衡对着张湛轻点下头，“万事小心，”
然后，宴弥便看到，张湛稳稳地站在紫金葫芦上远去。
“我们也走吧。”
宴弥侧头，看了眼朝衡，道：“好。”
下一刻，两人便消失在这洞府，回到了家中。
一回到家中，宴弥立马就感受到，那元气的波动，隐约间，他们似乎还听到了凤鸣声。
朝衡挥手，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
宴弥和朝衡也各自回了屋。
宴弥躺在床上，翘着腿，玩着手机。
当宴弥点开微信后，发现胡双跃竟然给自己打了好几通的电话。
宴弥将胡双跃发给自己的信息，往上拉着，然后宴弥就看到胡双跃发给他的语音信息，同时还有几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张茶几，这个茶几正是胡双跃家中的茶几。
而在茶几上，摆放着一根桃木簪，一根发着光的桃木簪。
然后，宴弥点开了语音信息，里面传出了胡双跃小心翼翼地求问声，又给人感觉仿佛在压制着莫名的激动般。
【大佬，这根桃木簪发光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现象，是因为在大佬身上戴过的原因吗？】
【大佬，你说，这根桃木簪发光，代表的什么啊？】
【大佬，有没有可能是……】
胡双跃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直到这条，下面间隔了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