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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绑架伏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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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嗷嗷叫着来到镜子旁边,拿过丫鬟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擦脸。

他白白嫩嫩的脸上留下了整齐的牙印,凌云刚才咬的那一口,一点都没有留情,幸好他牙齿并不尖利,只留下了印子,没有流血。

祝凌想起来,沈映雪不止一次觊觎他的脸,以前虽然没有用牙咬,只是伸手拉扯,用的手劲儿非常大。

“我和你有仇吗?”祝凌恨恨地转过头,泪眼朦胧,“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凌云,经历了那场灭门的惨事后变得脆弱无助,身患重疾,但是他意识还是清醒的,为人心思敏感,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动不动就找茬,英俊强大又身世凄惨。

那个时候祝凌还觉得这人跟他爹很像,没想到真的是他爹的亲儿子!

可是现在呢,凌云莫名其妙地疯了,不止不认识他,还抓着他的脸蛋扯。

祝凌走了回神,记吃不记打,又跑到沈映雪跟前,“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熟悉,所以用这种方法表达亲近啊?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很疼的。”

沈映雪眨了眨眼睛,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长得像那朵棉花糖。

兰锦看到沈映雪的眼神,以为他又想过去咬,一把将沈映雪按在怀里,对祝凌说:“凌云今天精神不太好,二公子先回去吧,等凌云好些了再过来看他。”

他这番话称得上无礼,但是祝凌一点都不生气,被别人赶着走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捂着脸带随从离开了。

兰锦担心地扶着沈映雪的肩膀,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主人,您还好吗?”

沈映雪摇头:“我没事。”

兰锦一点都不信,他给沈映雪把脉,脉象似乎与往常没有区别,兰锦皱眉苦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之前那个猜测。

沈映雪一直都是疯的,他看起来正常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伪装成正常人。

大约那个祝凌,真的是他的兄弟,主人才会在见到他之后失控吧。

兰锦等了一会儿,发现沈映雪没什么反应,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个没完,接着又走了会儿神,再次伸手摸他的脑袋。

兰锦感受到熟悉的手法,松开手,不再桎梏他,“祝凌刚才见了荀炎,应该已经告诉他接下来要对付哪个门派了。”

沈映雪抱着猫头陷入沉思。

之前搞那几个帮派都有充足的理由,如果再搞其他门派,外面那些人就该怀疑了。

“走,去找荀炎。”沈映雪说。

先看看祝让那边盯上的目标是谁,如果有充分的理由,就答应下来。不行的话,沈映雪还会给忠信王那边传消息,告诉他自己不会答应。

经过青羽宫一战,簪花巷的名声非常大,不需要再对那些小鱼小虾开刀。沈映雪有自己的人选,只是目前的簪花巷,实力似乎还不够。

他想杀伏晟。

荀炎送走了江寒枫,呆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见沈映雪他们回来了,便站起来,乖顺地站在一旁:“公子。”

兰锦见沈映雪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主动开口,询问祝凌来这里对他说的话。

荀炎道:“忠信王没有把那些事情告诉祝凌,祝凌过来只是代他送了一封信。”

信就在桌子上,荀炎拿起来,双手递给沈映雪。

沈映雪没接:“打开,你读一下。”

沈映雪没有原主的记忆,还有马赛克在,对这个世界的文字并不熟悉,倒不是不认识,就是担心会有理解不到位的地方,还是交给荀炎转述更严谨。

荀炎读完,对沈映雪说:“忠信王想对伏晟下手,他希望簪花巷在他抓住伏晟之后,再来对付揽月楼。”

“伏晟不是祝让的亲信吗?”兰锦问,“祝让给忠信王做事,忠信王真的舍得?”

“他想给公子报仇。”荀炎道。

不愧是父子两个,沈映雪也想给自己报仇,他们还真想到一块去了。

但是仇人只有一个,沈映雪还想亲自报复回来,忠信王把祝让抓了,让他怎么办?

沈映雪冷笑一声:“给他回信,我们对付伏晟,他来对付揽月楼。”

兰锦犹豫着说:“他可能不会答应……”

沈映雪说:“不答应那就让凌云亲自带人围剿揽月楼。”

凌云就是沈映雪,他们和忠信王都是心知肚明。

忠信王以为他是花主,不怎么在意沈映雪的仇恨,所以才这样安排。实际上簪花巷对上实力深厚的揽月楼,未必有胜算,沈映雪只能这么威胁他,迫使忠信王妥协。

荀炎没有任何疑惑,沈映雪说的话就是他的金科玉律,立即转身写信去了。

沈映雪无意识溜达到那张榻上,托着腮发了会儿呆,等他回神,就发现江寒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凌云,你没有去见祝凌吗?”江寒枫说完顿了一下,“我听说你们那边出了些事情,但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只好过来请教花主。”

荀炎坐在椅子上写字,幸好他没取下易容,否则无法解释花主的去向。

江寒枫关切道:“你没事吧?”

他印象中的凌云一直都很乖巧,但也不总是乖巧,偶尔他也会失控,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又哭又笑地大闹一场,就像当初在簪花巷时那样。

听说凌云咬了祝凌,江寒枫第一反应就是祝凌刺激到他了。

就算他知道祝凌和凌云是兄弟,也没有办法放心他们两个在一起。江寒枫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凌云,在他最脆弱,最痛苦的时候陪伴他。

没想到凌云就在花主这里,仿佛刚才他听说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没事啊。”沈映雪茫然地回道,他回忆一下刚才,不就是咬了一口棉花糖吗?江寒枫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觉得他有事?难道系统又给记忆打码了?

江寒枫知道兰锦一直陪着凌云,他看向兰锦,兰锦摇了摇头。

那边荀炎写完给忠信王的回信,坐在书桌旁不知所措。

如果江寒枫没有在这里,他肯定站起来让沈映雪过目,然后找人送信去了。

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花主”不良于行,荀炎扮演花主时,也要一直坐着,难道要喊兰锦过来抱他吗?

荀炎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非常不适。

他放下笔,把纸张放在旁边晾着,暂时没有动作。

江寒枫道:“看来花主已经和你讲明白了。”

之前凌云在花主面前的拘谨,江寒枫都看在眼里。如今他们不在是父子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凌云也能坐在花主常坐的位置上了。

沈映雪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懵懵懂懂看着他。

荀炎道:“如果没有其他事,都散了吧。我今日乏得很,不耐烦应付你们。”

沈映雪站起来率先离开,江寒枫赶紧跟上去,“凌云。”

荀炎等信晾的差不多,交给兰锦:“公子不在,你来看一眼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兰锦看过之后,又修改了几处措辞,两个人都觉得没有问题,喊了下属来,送往忠信王府。

江寒枫好几天没见沈映雪,有些想念他,他也知道,花主故意不让他们见面,大概是对他的惩罚,便没有询问沈映雪的住处,只问他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沈映雪一一回答了,江寒枫又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不是花主的儿子。”

沈映雪说:“我也没想到。”

“怪不得王府的人对你如此亲近,真实原因竟是如此。前不久与祝凌相见时,我曾对他语言无礼,还找给他赔罪。”

“他不会在意的。”

“他不在意是一回事,我赔不赔罪是另一回事。”有些事情,江寒枫不方便和沈映雪说。

他和凌云已经心意相通,江寒枫以为,只要花主同意,他们就可以在一起。如今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想娶凌云,不止要花主同意,还有忠信王爷和祝让、祝凌兄弟两个都答应才行。

偏偏凌云又是这么一副懵懂模样,懵懂到江寒枫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更别提他的长辈和兄弟。

“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吗?”江寒枫问。

见凌云摇了摇头,江寒枫便牵起他的手,“花主此时或许有话对兰锦说,他不想见到我,过一会儿再带你回去,我们在簪花巷这里走一走吧。”

“好。”

沈映雪已经很久没有去院子外面玩了,他看到马赛克没有遮掩到的黄色树叶才发觉,现在已经到了秋天。

之前他凑在冰盆跟前,冷到感冒,还像是昨天一样。

沈映雪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多了几层。前面三年也是这样,沈映雪对季节变化毫无概念,再想起穿越来的那三年,印象最深的依然是扭曲成奇异模样的右手,还有肚子上那两个血窟窿。

至于后面的事情,都像蒙了一层薄雾,只有个大概的印象,记不清楚细节,宛如梦境似的。

“我很高兴,知意能把你带回玉鼎山庄。”江寒枫忽然道,“如果没有你,我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人活着还会有如此复杂的感情。”

沈映雪听着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转过头去四处张望,墙边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沈映雪睁开江寒枫的手,小步跑过去,惊喜地发现:“一只小乌龟!”

江寒枫也跟着过来。

他以为凌云犯了疯病,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乌龟?就算是附近的河里,也未必有乌龟。

江寒枫怕沈映雪弄了什么不干净的石头土块玩,正想阻止他,打眼一看,真的是只乌龟。

沈映雪已经把乌龟抱起来了,他摸摸乌龟的外壳,总觉得这只乌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心它咬你。”江寒枫说。

“不会的,小乌龟怎么会咬人。”沈映雪突然想起来,这只乌龟竟然没有马赛克,从爪爪到龟壳上的纹路都是那么清晰,而且很圆,比一般的乌龟壳都要圆。

江寒枫不想扫他的兴,在一旁陪着沈映雪,只等那只乌龟做出攻击的动作,就把沈映雪救下来,但是这只乌龟确实如沈映雪所说的那样,十分乖巧,不像是会咬人。

“我买了很多点心。”江寒枫看着沈映雪天真的神色,淡淡道,“还没了一些小玩意。原本想着给你送过去,只是这几天一直没能见到你,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沈映雪说:“好啊。”

“把它放下吧。”江寒枫道,“我带你过去,先去洗一洗手。”

虽说江寒枫就住在花主隔壁,沈映雪却从来没去过他的住处,仔细想想,沈映雪没去过任何人的住处。他安分守己地呆在屋里或者院子外面打游戏,除了偶然几次外出做任务,其他时间都很咸鱼。

沈映雪放下乌龟,又被江寒枫牵起了手。

他问江寒枫:“你不嫌脏吗?”

江寒枫摇头:“我只是想,与你肌肤相亲。”

这种程度也能叫肌肤相亲?

沈映雪扮演花主的时候,听到江寒枫很勇地在他面前对凌云和花主两个人表白,还以为江寒枫是什么色痞,原来他这么清纯吗?

“你多大年纪了?”沈映雪好奇道。

江寒枫说:“二十九岁。”

沈映雪震惊,二十九岁的古代人,竟然如此保守!

沈映雪想了想穿越前的记忆:“我怎么记得三十岁可以算是老头子了。”

“你嫌弃我年纪大?”江寒枫露出受伤之色,他又想起来,自己似乎并不清楚凌云的年纪,幼年时与凌云相遇,凌云看起来很小,但是他一直在流浪,吃不饱长得也慢,可能并不是他的真实年龄,“还不知你贵庚?”

沈映雪大概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比江寒枫好多少,他表情无辜:“我不记得了。”

江寒枫带他进屋,打水抓着他的手洗了洗,又打了一遍胰子,清洗干净后用手帕擦干。沈映雪梦回幼儿园,非常不自在,“我自己可以的。”

江寒枫道:“嗯,下次吧。”

“东西呢?”沈映雪坐在中堂桌边的椅子上,两手搭着扶手,拍了两下,期待道。

“稍等。”江寒枫去柜子里拿出了一堆马赛克,沈映雪打眼看了下,遗憾地发现并没有多少像祝凌的脸那样的现代食物,大多数看起来都像玻璃球一样,晶莹剔透,闪耀着各种颜色。

还有一些没有打马赛克的,就是正常的样子。

沈映雪挑了一块杏仁酥心糖,尝到了猪油的口感,甜味很浓,杏仁的味道也很厚重,只是吃多了容易腻。

江寒枫默默看着他了两块点心,似乎是吃不下去了,便将东西收了起来,“一会儿你把这些带走吧。”

沈映雪点头。

“花主知道你喜欢吃这个吗?他不准你吃?”江寒枫记得祝让很殷勤地给沈映雪送东西来,只可惜他没领祝让的情,大概得罪了大舅子。

“我以前不知道有这个,这次出去才知道的。”沈映雪道。

江寒枫又觉得他可怜了,他拿过在外面买的玩具,放在沈映雪跟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沈映雪对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他只对自己的马赛克有兴趣,他拿了一个地球仪样子的马赛克,还有一个模型飞机的马赛克摆弄了一会儿。

江寒枫确定凌云正是孩子心性,或许是因为他的童年那样悲惨,才会在疯了之后,变成现在这样,让人忍不住宠着他。

沈映雪在江寒枫这里呆到将近天黑,兰锦过来喊他吃饭才离开。

他吃饭的时候,右手上还拿着地球仪,兰锦和荀炎忍不住担心。

之前沈映雪咬祝凌的脸就很不正常,如今他似乎越来越不正常了。

是祝凌刺激到他了吗?明明之前见忠信郡王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祝凌有什么地方可以刺激到他?之前见面,为何没有这样?

莫非沈映雪之前并不知道祝凌是他的弟弟,如今才明白过来?

想到忠信王府后宅的那些事情,荀炎有些担心。

如果沈映雪真的是王府大公子,他身边一定有很多人看着,不会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一个人到处跑。一个两岁的小孩突然走丢,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还有王妃的死,以及那个小妾、祝凌生母的死,都脱不了关系。

祝凌极有可能是沈映雪杀母仇人的孩子。

可是沈映雪已经疯了,他连在魔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还会记得两岁之前的事情吗?

沉默地吃完晚饭,下属收拾好残局,韩敬卡着点过来。

他依然是女装打扮,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看到扮作花主的荀炎,还有旁边以本来面貌出现的沈映雪后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对沈映雪行礼:“义父。”

沈映雪点了点头:“有段日子没见你了,和诸成玉相处的还好吗?”

韩敬愁苦道:“孩儿无能,大概没有办法教好诸成玉了。”

“他不听你的话?”

“并非如此,他很听话,只是我看得出来,就算教了他礼义廉耻,他也不过是多了一层伪装,本性仍旧不改。”韩敬不想再教诸成玉了,尤其是他还要用女人的身份和诸成玉相处,每天听着诸成玉喊他姐姐,诸成玉没教好,他自己也快崩溃了。

“我想不通,义父为什么一定要诸成玉学这些?”

他们不是魔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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