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人心之恶

静园里，稚奴大步流星的朝里头走，苏昱正在等待消息，稚奴禀告道：“公子，我都打听明白了……”

稚奴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回禀，“大概就是这样，明珠姑娘动手打了许家的公子，所以被姜家给扣住了，如今看来，是为了威胁大小姐答应这门婚事，若是答应了，明珠自然安然无恙，若是不答应，不但大小姐身败名裂，明珠也有牢狱之灾。”

“人心之恶，不可估量。”苏昱悠悠的说道，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元澈离开不过十日，就算他快马加鞭，也只够京城隽州一个来回，说服镇国公与元惠妃，都需要时间，怎么算，也是赶不过来的。”

“公子打算怎么做？”稚奴焦灼的问道。

“别说姝姐姐是元澈中意的人，即便没有这件事情，我也绝不能让人这么算计她。”苏昱瞧着稚奴吩咐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般卑微龌龊的手段，我也让他们尝一尝。”

“公子的意思是？”

“许家门第尚可，许家公子人才也不错，想要嫁给他的女子肯定也不少，从其中选择一个最丑陋的，把许家公子扔到她的房间里，待生米做成熟饭，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稚奴听着暗喜，公子这招果然厉害。

正要出门办此事，不料徐妈妈却杵着拐杖走了进来，拦住了稚奴。

徐妈妈道：“公子，我是老了，也是病了，公子长大了，也能独立做事了，可是，妈妈这里有几句话，不得不说。”

“妈妈……”苏昱喊了一句，充满疑惑的瞧着她。

“从前公子对林府之事儿，都是冷眼旁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三番两次的参与其中，究竟为了什么？”

苏昱坐在临窗的暖榻上，稚奴扶着徐妈妈在苏昱的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个檀木小几。

“我不能让人这么害姝姐姐。”苏昱恭敬的回答着。

“你能够救她一次，能够救她一生吗？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公子何必逆命而行？”

“什么是命？”苏昱说：“即便是命，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徐妈妈惊诧万分，瞠目结舌，语气深长的喊道：“公子，你上

次执意帮云姨娘，只怕已经被疑心。此次若再帮大小姐，让人怎么想？眼下大小姐名声俱毁，已无力回天，即便元世子执意想娶，镇国公也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与其两头落空，不如让大小姐嫁到许家去的好。”

苏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徐妈妈又说：“若是公子担忧大小姐日后过得不好，不如为她备下一份新婚贺礼，许家的人见侯府的公子如此厚待大小姐，绝不会怠慢她的。”

苏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但他想的更多的是其他。

他若真要助大小姐脱离苦海，不该是这般明显，届时若成了事，他必定会惹上一身腥，若不成事，也会害了大小姐。

“稚奴，把我的金丝雀儿拿过来。”苏昱吩咐一声，口里没说听从徐妈妈的话，但心中却自有一番筹划。

稚奴听了吩咐立刻办事儿，徐妈妈见状，也只好起身离去，连连叹气。

……

姜家的大少爷过来下聘，林世凯也不得不以礼相待，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林世凯心中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怀疑，只是，事到如今，为了玉姝将来在许家好做人，他也不好追究，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林叔叔，您与我父亲也算有些交情，如今表弟迎娶贵府千金，姜林两家便更是亲密了。”

姜府的大少爷抱着拳客气的说道，又让人取了许家公子的生辰八字来，递给林世凯道：“虽然，表弟是二娶，可母亲说，一切按初婚的礼数来，绝不会亏待令千金。”

林世凯也只好命人将玉姝的生辰八字写在帖子上，交给姜大少爷。

姜大少爷高兴的收下，又朝林世凯拱手弯腰道：“交换过生辰八字，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有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告道：“老爷……门口……”

他大喘着气，林世凯烦躁道：“又是怎么了？”

“老爷，门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大胡子，好粗鲁……”

不等那小厮说完，外头就传来“哈哈哈”的笑声，那笑声郎爽气粗，由远及近，越发听得清晰。

只见有个穿着军装的大胡子军官，大摇大摆

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行人。

林府的管家张宝，一路点头哈腰的跟在大胡子的旁边，试图拦住他，眼瞧着都已经到了林世凯跟前了，他想也是拦不住的，便急忙过来回禀道：“老爷，这人说是老爷的旧相识，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啊。”

“林老弟，我来给你道喜了。”大胡子大声喊道，气势如虹，他这股子粗劲儿，在这个书香门第的庭院里，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

林世凯急忙迎接过去，发现是从前在京城赶考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守门将，名唤铁生，两人一文一武，同得武定侯的赏识与提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两人交情却不浅，眼下久别重逢，更是可喜可贺。

“铁大哥。”林世凯激动又惊讶的抱拳相迎。

铁生抱拳道：“恭喜恭喜。”

“我这边长女的亲事刚刚定下来，莫非铁大哥已经知道了消息？”林世凯诧异道。

“什么？”铁生怀疑自己听错了，大声问了一句，“你家长女的亲事，定下来了？定了的哪家？”

那边姜大少爷见铁生的穿着军装，猜想可能是军中的中将，便上前抱拳道：“将军有礼，林家大小姐定的是我舅父幽州刺史许家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