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到了魔界

带着罗盘回了月宫，我准备了一些行李，告诉婢女们自己是听了司命的开解要去六界游历一番后，吩咐她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生照料宫中事务，只是对那罗盘的事一字未提。我此去乃是游离，所以说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因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去鬼界跟妖界，便打算先去日思夜想的人间看看，但不知是天不从人愿，还是我太不熟悉天界的路况，走着走着竟到了仙界跟魔界的交汇处。仙魔两界同其它四界不同，它们的分界线并不是那么鲜明的，也就是说这两界同其它四界可以说是直接相连的，不需要使用什么特定的方式便可以穿过去。也许，这就是我走错路的原因的。我本是准备先四处闲逛再慢慢赶去人间的，现在这计划却只能暂时搁浅了，因为我看见了更有趣的东西。在天界同魔界交汇的边缘处，有一颗小小的蛋在闪闪发光。它就大大咧咧地摆在那里，应当是被母亲抛弃的孤儿，只是颜色十分怪异，让我想不出是什么动物的蛋。神仙向来看不起魔界中人，对魔界的态度更是避之不及，因此仙魔两界的交汇处人迹罕至。会来这里的，除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仙，便是犯了天条，为天界所不容的神仙了。他们为了逃避魂飞魄散的下场，往往会选择逃到魔界去，从此抛弃神仙高高在上的身份，去做一个堕仙。堕落的神仙是不会带着一颗蛋逃亡的，我好奇心爆棚，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蛋一落入我的掌心便不再闪光了，就连大小都变成了能被我收好的尺寸。我大吃一惊，忙用仙力去探测这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小一枚蛋蹭一下立了起来，似乎十分排斥仙力，它在我手里慢慢转着圈，释放出魔气来抵抗我。啧啧称奇，我将魔蛋带在了身上，希望既然有这一段缘分，便尽量不辜负，想要帮它找到父母或者主人跨过那段归属模糊不清的边缘地带，我便到了魔界。这里的居民同其它无界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各自为了生计奔波，只是气候虽同人间相似，环境上却看起来更像妖界一些。魔界的居民中多是魔族，除此之外还有些妖族、鬼族，甚至是从天界逃来的堕仙。想到近年来魔界堕仙与日俱增的传闻，我看着街上随处可见的堕仙，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隐去了自己的纯仙气息。混在堕仙其中在街上闲逛，我发觉他们虽然看起来辛苦，眼中的亮光却远胜天界的神仙，似乎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但想到堕仙们都是被天条祸害至此的，却也拿不准他们对如今还高高在上的神仙到底是何态度，因此又取出面巾戴上了。我所在的城池正是魔界最混乱的一座，这里跟仙鬼两界都有接壤，城中居民更是龙鱼混杂。我听说后，还是没能按耐住好奇心，装作才逃来的神仙，拦了位同妖界男子手挽手的女堕仙问路，说是要到鬼界去。女堕仙以为我是要去鬼界寻找情郎，十分热切地将我带到了一条据说是通向鬼界的暗河旁边。我本是想先搞清路线，来日再做打算，没成想会被赶鸭子上架。这一下，是不看也不行了。我硬着头皮顺着石阶走下去，地下宽阔的石洞里是静静流淌的暗河。为了照明，石洞壁上开凿的洞中满是蓝莹莹的烛火。我向前走了两步，果然望见绵延不断的烛火尽头乃是忘川河。原来，这暗河竟是汇进忘川的分支，看来鬼界与魔界，果然关系匪浅。忘川的水流是没有声音的，我却听见了低低的水波声，应当是有人在远处划船。封存已久的记忆又醒了过来，我心底浮现出人鱼跟船夫的画面，难以自制地抬头去看远处。果然，远处的忘川河面上，是船夫的身影。无论鬼界发生了什么巨变，都是影响不到船夫的，因为鬼王跟那些高层再厉害，也无法事无巨细地掌握鬼界所有变化，他们都需要船夫这样的人来维持鬼界的基本运转。鬼王没了，可以换一个，船夫没了，鬼界一天都撑不下去。船夫对此心知肚明，因此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也仍旧坚持摆渡。他已经看见了我，虽然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却也足够让他产生疑虑了。于是，他慢慢地撑船过来了。我生怕再有消息传到百里司那里，立刻装成误入的游客模样，悄悄离开了。混在街上的众多堕仙了，我为了能更好地掩藏气息，像上次在妖界时一样，选择了最人多嘴杂的茶馆。魔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城中各处到张了榜不说，就连茶馆中的魔界居民谈论地也是同一个话题，让我一点其它的消息也得不到。因为没打算第一站来魔界，所以我对魔界的了解并不多，除却基本的禁忌外，便只知道魔界的权力最高者被称为尊者了。根据我并不算多的魔界知识，我姑且将魔界的制度跟妖界看作同一种，然后按照在妖界的生存法则来对付之后的生活。妖界那种堪称地狱模式的混乱局面我都混了过来，难道还怕如今魔界这点小打小闹不成。但等深入了解了一下之后，我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现在魔界发生的事情跟妖界的性质完全不同，如果说妖界的问题是由权臣争权夺势引起的，那魔界的问题就是由继承人的混乱引起的。而且，魔界这个烂摊子，实在是令人无言以对，他们竟然将上一届尊者的遗腹子丢了，而且还大大方方张榜写了出来。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啊？我听着茶馆里的人们说尊者夫人已经被杀害的事，不知怎的，联想到了在神魔边界捡到的那颗魔蛋。怀着总不会这么巧的想法，我拿偷偷掏出魔蛋看了看，见上面没有尊者法印，我松了口气，但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这颗有生命的蛋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