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斗饕餮

这山洞里实在太狭窄了，我跟无欲很快便退无可退，不得不跟这妖兽正面撞上。将我们逼进死角后，妖兽暂停了攻击，它似乎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猫抓耗子一样要将我们两个玩死。我一手持刀，一手撑着洞穴的石壁，明明小腿已经开始发抖，却还是强撑出了大义凛然的模样。在无欲面前，我不想再被他看扁了。“怕就别逞强了，这是饕餮。”无欲抬起手臂将我护在身后，他脚尖微动，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小小的扇形，是在预备着要反击。洞穴的顶部被这妖兽弄得塌了大半，想从原处离开已经不可能，我能想到唯一的办法便是打倒妖兽，破顶而出。听到无欲的话，我心里虽仍对他介怀，却还是想告诉他我的想法。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无欲就冲了上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手在地上一撑，便借力踢中了饕餮下颌。这一下显然不轻，妖兽发出一声怒吼，爪子猛地向无欲挥去。有计划地从饕餮顶上飞身过去，无欲在将他头上的角当成了手柄，灵活地握住一转便被饕餮甩到了另一边。这样一来，妖兽终于是被彻底激怒了，但它的注意力也全部被无欲吸引了过去。对我而言，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但不知怎的，这念头在我脑中转瞬即逝。学着无欲的动作，我凭借猫一样轻灵的动作跃到了妖兽后背上，腕子一翻，便狠狠将刀刺进饕餮后心。立在洞壁上的无欲脸色一变，我也立刻觉出了不对，随即发现自己这一样刺得准是准，却错估了饕餮的命门。饕餮这种上古妖兽跟一般的妖兽不一样，它的命门并不是心脏。“快躲开！”无欲对着我吼道，他双手在身侧微抬，似乎是在准备什么大招。我会意，急忙从饕餮身上退下去，却险些被一阵刺目的光闪瞎了眼，等看清了周围，只觉心有余悸，一截被斩断的尾巴掉在我身前，上面满是饕餮独有的尖锐鳞片。无欲的大招发的十分及时，若再晚一步，我便会被饕餮的尾巴击中。轰隆一声，洞顶被两只巨大的妖兽直接打穿。我一边运起妖力护住自己，一边去看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无欲的大招竟然是化出原身。无欲的原身比饕餮要漂亮许多，却也凶暴许多，两头野兽纠缠在一起，进行着最原始的撕咬。我也想上前帮忙，却被面前巨石挡住了去路，等我不顾一切清出一条路来的时候，无欲已经结束了这场争斗，他大获全胜。饕餮失去生命的身体从空中重重落下，砸在洞穴不远处，带着地面一阵颤抖。从浮起的沙尘中，我看到了无欲，他已经恢复了人形，却没有飞过来找我，而是像断线风筝似的跟着饕餮往地上砸。心道一声不好，我急忙过去将他接住，手揽住他肩膀，掌心沾满散发着血腥味的粘腻液体，是新鲜的血。“你来干什么？我只是耗费了一些功力有点累而已。”原本有些放松的无欲见我过来接住他，立刻恢复了精气神，但他并没有推开我，而是让我扶住他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说：“是那只饕餮的血，难闻得很。”见无欲没事，我也不再关心他，而是看一眼已经被彻底打烂的洞穴，跑过去翻找一阵，确定此次出城一无所获后，说：“我们回城吧。”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无欲对此并没有意见。但他走得很慢，就好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我想到他刚刚失去功力的说法，还是忍不住扶住他往山下走去，他胳膊一僵，然后搭住我的手臂，算是接受了我的帮助。我们俩按原路下山，走了比来时多几倍的时间，却还是只在原地打转。察觉出不对，我让无欲待在小溪边，然后运起妖力飞身而起去探路。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很远，一回头却看到无欲就在不远处。我问无欲：“这是鬼打墙么？”“不对。”无欲摇摇头，闭上眼释放妖力在周围试探了一阵，然后说：“是结界，有人不想让我们出去。”“有办法打破这结界么？”我一想到小皇帝，便觉得归心似箭。无欲却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有一段时间不去想他么？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想想我不好么？”压下的怒火再次上涌，我心道：你嘴里难道有一句实话么？打好了吵架的腹稿，我回头便要先发制人，却在开口的时候生生将话换成了一声惊呼：“无欲！”他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面前是一栋小小的房子，应当是他用昏倒前最后一点法力变出来的。想到从无欲身上摸到的血，我立刻意识到他不过是在我面前逞强，在刚刚跟饕餮的战斗中，他受伤了，却撑到现在才倒下。不能让无欲就这样躺在地上，我吃力地将无欲连拖带抱弄进了房子里。撕开无欲肩上被血浸透的衣服，我看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在无欲妖力的影响下止住了血，边缘却还是泛着紫黑色，显然是中毒的症状。我打了水来擦净这伤口边缘的污血，见这伤口像是被利齿撕咬出来的，立刻联系到了饕餮身上。这远离城镇的山上必然没有大夫的，即使是有，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突破结界去请大夫来救无欲，是故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深吸一口气，我无比感激小妖皇分给我的自愈能力，然后学着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桥段将无欲伤口处的血吸了出来。饕餮的血毒性不轻，我吸了几口便觉得头晕目眩，却仍是强撑着直到无欲的伤口褪去紫黑色才停下。合上眼睛，我生怕无欲就这样一睡不醒，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无欲。”“我在。”不知过了多久，无欲终于恢复了意识，他看着我，突然说：“原谅我吧，好不好？之前都是我的错。”“好。”我不知道无欲现在是否清醒，更不知道他说得是否是真心话，但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答应他。不然，若他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会终生都念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