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手术台谜案03：病床上的凶手

梁震说：“二甲基亚砜很难在那种条件下合成硫酸二甲酯，这件事很有可疑，而且，于慧的丈夫否认妻子用过这种药膏。所以我想说服他提交再次验尸申请，这件案子重新查证。”

于慧的丈夫始终对自己妻子的死因有所怀疑，所以葬礼也没积极准备，遗体还一直放在市局法医科的停尸间里。

梁震这一提，于慧的丈夫也想继续调查，于是再度提交验尸申请，让市局继续调查这件事。被害者亲属都这样要求了，市局只能将案子交给梁震这一组重新调查。

法医于是再度进行了详细的验尸，并且再度证实了第一次验尸的结果是正确的：于慧身体里没有任何毒物残留，至于皮肤表面，确实有药膏，但是法医认为，那种止疼药膏根本不会导致人中毒，否则法医们进行解剖的时候，也会有中毒反应。

“总的来说，这件事很有问题。我认为此前医院给的说法很不可信，说什么于慧毒倒的医生和护士，这是不可能的事。”法医也给了这样的结论。

梁震决定从头开始重新调查，于是也去了那被毒死的医生的家里。女医生是个离异的中年女人，儿子在国外读大学，因为母亲亡故，这才回国吊唁。但是他对母亲的死因一无所知，只是相信了医院给的结论而已。

梁震见死者家属也问不出什么，便开始调查河洛医院的医护人员以及这个医院的背景。

河洛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院长是个泰国人。这私立医院不算大，在沿海老城区，开了有十多年了。原本这里地皮就很贵，这医院的院长倒是不差钱，当年高价购买了下来，很快开起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医院。

当时中毒的还有一个医生和三个护士，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几个人都不能确定那种让他们中毒的毒气是从于慧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可是如果于慧身体并不含毒气，那么那位主治医师是什么被毒死的呢？征求医生儿子的同意之后，市局也给于慧的主治医师遗体验过尸，证明确实是吸入某种毒气被毒死的，但是这种毒气是氨气。

“氨气中毒会死,但低剂量低接触时间不会导致死亡,氮气中毒主要症状为流泪,咽痛并伴有头痛,呼吸困难等症状,此前你去询问过那些中毒的人，似乎也有这些症状。”法医说，“可是问题就是，即使于慧身体能散发出毒气，也不至于到毒死一个人地步。除非这种毒气的剂量实在是太大。但是除非毒气泄漏，否则怎么可能到达这种程度。”

梁震沉吟片刻没说话。我听得更觉得玄妙，此前的所有案子，起码还有个嫌疑犯，可是这个案子却根本就不存在嫌疑犯。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大便男。莫非他知道什么内幕？

不过梁震也再度问过他，严洋说，只是因为他在化工厂做过工，知道一些基本的化学知识，他认为医院给出的解释不可信，但是这种事一般人不懂，也就蒙混过去了。不得不说，这变态还是有点儿智商的。

但当天下午，梁震似乎就有了头绪，开始在于慧生前住过的病房里调查二甲基亚砜药膏的来历。调查之后，发现病房里并没有人给她涂过这种东西，而最可疑的是，原本于慧在医院买的药里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后来警方调查的时候，医院提供的于慧药品名单里，加上了这药膏。

于慧生前买的药列有一份药单，都是那位死去的主治医师开的药，这药单在于慧丈夫手里。但是警方此前调查医护人员中毒案，查到于慧的时候，是跟医院直接要的资料，也就是说，医院给了警方后来加上了二甲基亚砜药膏的这张药单。

到底哪一张是真的呢？梁震找到主治医师生前的一个徒弟——其实就是跟着医生实习的大四医学院毕业生，实习生证明，没有开过这种药膏。

那么，医院为什么多次一举？

“事情已经比较明朗了，河洛医院有问题。”梁震说着，带上我和马鸣，去往河洛医院，调查当时做手术的那个房间。

但是去了之后才发现，那房间被当成了杂物房，居然手术室就这么弃用了。这就更有些可疑了。由于院长是个泰国人，对方很不满意梁震等人随便搜查医院，闹的比较僵，将我们赶了出来。

因为这原因，梁震又被上司批评了一顿，让他注意调查方法。但梁震坚持认为那房间有问题，坚持申请搜查令。

最后上司终于同意搜查河洛医院，于是当时做手术室的那间房被腾空，鉴证科的人在房间里仔细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