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江天一色

听到叫喊声的人们火速前去围观。

只见孙晓川倒在地上，死相可怖。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脖子上赫然有着两个黑黢黢的孔洞，体内的血液都被吸干了。粗壮的胳膊上还有深深的抓痕。还有一条胳膊已经不翼而飞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犯起了嘀咕。

虽然这孙晓川平日里净干些人神共愤的事，遭天谴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但这死得也太玄乎了吧。

“怎么看都不像被人杀的吧？哪有人杀人之后还吸血的？”

“马上就到迎神大典了，这个节骨眼出这邪乎事，真晦气。”

几名在现场验尸的警员正打算把尸体带回警局时，却突然接到上级的命令，将尸体放在原地等着就行，过后会有专人到场。

不久后，一名身材高挑匀称，身背长剑的女子来到现场。女子身穿一袭绣着海涛和鸢纹的深蓝色襦裙，扎成刘海高马尾发型的蓝发上斜插着一支银簪。额头上点着一青色扇形花钿。

“在下江天一色·西陵礿，奉命调查孙晓川遇害一案。请众人退后配合。”西陵礿的声线虽是婉柔，但却透着一丝彻骨的寒意。

众人纷纷后退，西陵礿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查看着伤口。

“死者应是失血过多而死，请各位将尸骸即刻火化，切莫耽误。近日夜间也请尽量减少外出。”西陵礿取出一张黄色符纸贴到孙晓川尸体的额头上，随后便让人把他抬走焚烧。

人群逐渐散去，先前一直在附近看戏的素寒衣也准备离开，却被西陵礿拦住。

“这位先生，可否与你一谈？”

“我还要去看夜场电影，寂寞的话另找别人吧。”

“我并不是说笑，而是秉公办事。先生，你恐怕不是人吧？”

“你这怎么回事？素某和你素不相识，何必出言辱骂？”素寒衣后退两步，故作愠怒地看着西陵礿。

“恕我直言，你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阴气，全然无半点阳气。想必你已死去多时，躯体不过是凝聚成实体的阴力罢了。往往最是这种鬼喜欢在人间作祟。孙晓川明显是死于僵尸，而现场附近又只有你一人可能有操控僵尸的能力，我必须先怀疑你。”

西陵礿毫不退让，一语道破素寒衣之秘。

“你真是聪明的女人，不错，素某确实早已身亡。但僵尸之事，并非我所为。”

“如何证明？”

“我与孙晓川近日并无争端。自然没害他的动机。再说，若我修炼有什么邪功，恐怕也瞒不过你吧。”

西陵礿闻言，也是叹道：“其实，孙晓川为害西陵也非一日两日，他死了也算罪有应得。只是那只袭击他的僵尸乃是一大隐患。西陵城自古便有神力结界守护着，向来邪祟不侵。这次僵尸胆敢入市杀人，要么是被人施加秘法操控，要么便是结界有损，使得妖邪趁虚而入。”

“这嘛...我觉得，我们倒不如先干掉那只僵尸，看看它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线索。”素寒衣摇扇说道。

“也好。正好我先前在孙晓川尸体上察觉到了僵尸的气息，我可凭西陵家的术法对僵尸身上的邪气进行追踪。”

“敕令周天·诸邪辟易·妖氛拔除。”

西陵礿手作法诀，足踏罡步，催动术法对僵尸的气息进行追踪。一点蓝光自她指尖跃动，飘到半空中朝着东面飞去。

“僵尸在东方二里外的二仙山附近。”

话音甫落，西陵礿便闪身朝着二仙山赶去。

“这地方为何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我是作者。罢了，先跟上再说。”

素寒衣御风而去，仙迹飘逸，虽是后发却丝毫不慢。

二人赶到二仙山，此时已近天亮。

“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僵尸，它必然会在天亮前躲进阴暗之处伺机再出。”

“但这山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嘛。”

“这好办。”西陵礿把左手的袖子朝上一撸，露出白皙的胳膊。

“怎么，要色诱吗？”

然而西陵礿却是果断地割开的自己的手腕，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滴到地上。微微的腥气顿时在空气中弥漫。

“哎哎，西陵小姐你这是干啥子哦？”素寒衣凑过去打算帮她治疗。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僵尸性情嗜血，而我又属阴体，是以我的血自然更容易引来僵尸。”西陵礿拿出一块白色手帕，放到伤口处简单包扎了一下。

很快，周围的树林便传来了一阵响动。似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接近着。

二人凝神戒备，注意着身旁树林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