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道崩坏

校长室内，张三昧看着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黑人外教。

“昆仑奴，你最好有点分寸。不要为了一时之快而耽误组织的大事。”

说罢，张三昧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漆黑丹药，递给被称为昆仑奴的黑人外教。昆仑奴接过那颗丹药一仰头吞了下去，随后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恶狠狠地说道：“姓君的很快就要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张三昧的嘴角勾起一抹猥琐而虚伪的微笑：“在大战之前，我还可以好好享受一次。正好看看我的学生能被调教成什么样子......”

天霄市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处，梦泽。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梢，稀疏地点缀于青色的草地之间。奔流不息的潺潺溪水，径直朝着彼方的琼海留去。盈盈一水间，一座小坻孤立其中。岸边一丛丛荻花飘荡纷飞，君念慧提着一壶清酒，和皇慧矜一同走到坻上一座无名野坟前。

皇慧矜扫了扫坟前石台上的落花，将一盘点心从包中取出放到上面。温柔地说道：“校长，慧矜来看你了。”

君念慧则打开那壶清酒的封口，甘甜的酒香顿时氤氲而出。他举壶饮下一口酒，对着坟包说道：“校长，虽说你曾经严禁我们喝酒，但因为是来看你，不喝点说不过去。”随后便走到坟前将壶中之酒尽数倾倒，告慰着九泉下的尊师。

二人一同退到坟前，正色而拜。

再抬头，昔日之景恍若再现。仍是那古朴的红木书桌，桌上的香炉正散发着袅袅香烟，沁人心脾。端坐椅上之人，不怒自威、庄严肃穆，正是尊师周穆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案前之人，可解此意？”

君念慧和皇慧矜相觑一眼，随即向前一步开口说道：“一者，万物之基准也，犹道也。二者阴阳之谓也，自道而生。交会和合而生万物，此则三也。”

皇慧矜亦在一旁说道：“人生于地，故法地；地托于天，故法天；天行于道，故法道；而道本无为，故自然即道。”

周穆行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随即将目光投向君念慧：“老君曰：‘强梁者不得其死’，何也？”

君念慧：“不明道义，惟解恃强凌弱之人，必致凶灾。”

周穆行：“善，有此等高足，为师九泉之下，无憾矣。”

终见案前那睟穆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一双异色的眼眸满是和蔼地看着二人。一片鲜艳的桃花自树枝落下，在空中飘舞着。周穆行伸出右掌，接住那片芳菲。

皇慧矜：“校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桃花呢。”

周穆行：“少时居于琼海之滨，纵情山水恣意风流的日子，确乎令人怀念。奈何世事变迁，唯独着桃花如故，未曾改易。”

君念慧：“公一生操劳，却落得如此恶名。真未曾觉得有所怨愤不平？”

周穆行：“为师一世沉浮，毁誉参半。到头来只觉如蕉鹿之梦，又怎在意那生前身后名？若论遗憾之事，乃如今仍有巨贾奸商当道，行剥削之事；还有当年那一战的余孽未除。”

君念慧：“我早已斩杀天蛟、妄祸，怎的还有余孽？”

周穆行：“余孽非此二魔也，在于当年暗算吾的——张三昧。”

君念慧不由一阵惊讶：“张三昧？二十高的现任校长，竟是他？”

周穆行：“昔日正是他受天蛟蛊惑，将吾当年杀死奸商之事公之于众，且添油加醋，为那奸商开脱罪责。使得吾遭众人口诛笔伐，分神没有顾及天蛟再出。最终也只得死于你手。但吾并不因此记恨他，毕竟杀人之事，为师的确做过。只是此人现如今更入邪教，以魅惑之术暗中坑害女性。是以为师忧心他之不死。今日显灵，也是为了相告他即将再犯罪行也。”

君念慧攥紧了拳头，冷冷地说道：“我明白了。”

说罢，君念慧便转身赶回天霄二十中。皇慧矜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还有身旁身影逐渐模糊的周穆行。

皇慧矜的眼眸注视着周穆行，朱唇欲启还休。

周穆行：“慧矜。还记得为师曾说过，一个人的过去并不能完全决定他的未来，一切，皆在于他如何选择吗？”

皇慧矜：“我...未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