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牙尖嘴利

江芷听完这话，肩膀耸动了一下，竟然笑出了声，“呵呵……”

声音很轻，但落在这一院子的人耳朵里，却像是炸雷一般。

这江家大小姐莫不是疯了？

赘婿在她房里裹着个不要脸的办好事儿，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光是那些大夫，丫鬟婆子们也惊了。

大小姐素来低调，尤其是几年前被破了身子后，活得像个透明人。

阖府上下谁出来都能指着她奚落两句，她从不敢反抗，真真是主子活得不像个主子，还不如下人。

尤其是面前这银发老妇，她是江芷的亲祖母江赵氏，平常只要她一句话，江芷立马吓得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可是今日，江芷竟然鬼使神差的笑了一声……

这江芷，怕不是疯了？

一院子的丫头婆子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江赵氏被江芷这声轻笑给笑懵了。

不对……往日江芷见了她，就是老鼠见了猫，别说笑了，哭都不敢大声，今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敢笑话她？

她堂堂江家老夫人，何尝被人这般笑话过？

江赵氏褐红色的面皮上露出一丝怨毒，“你还笑……你居然还敢笑，来人……”

江赵氏话还没说完，便听江芷绵软的声音响起。

她声音好听，甜甜腻腻宛如含着一嘴的糖在说话，明明说出来的话令人心惊，却觉得她是在勾人，缠缠绵绵勾得人内心攒着一簇火，生生要喷发出来。

这样的好嗓子，也难怪几年前黑灯瞎火，她还是被人破了身子。

“我和王景川五年夫妻，他趁我受伤，与我表妹白霜霜苟合，还口出恶言，说等我死后，就让白霜霜做我江家后院的女主人。

无人替我做主，无人问我半句，祖母进来就骂我龌龊下贱，我做什么了？我已经拖着受伤的身子让到外面，我给他们腾地方。

我如此委曲求全，还骂我龌龊下贱？我不笑……哭给谁看，有谁愿意替我做主，愿意帮我伸冤？”

江芷用手绢捂着脸，嘴里嘤嘤嘤，其实没有半滴眼泪。

这话有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的大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江家大小姐不是嫡女吗？怎么活到这般田地？

大户人家的后宅，就龌龊至此？任由一个赘婿，将嫡女作践到这步田地？

这是没有王法了啊，这要是传出去，那赘婿和不要脸的小贱人，都要抓去沉塘的。

江赵氏的橘皮老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反了反了，江芷这是要造反啊，她怎么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话传出去，她这个当家老夫人，要被人家戳脊梁骨，江家后宅的女人们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京城立足？

江赵氏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点头哈腰地在那些高门贵妇面前讨好，江家后宅的女眷们，才能进入各个上流聚会。

现在江芷这些话说出来，以后谁还会请江家女眷们去？

再过几日，就是安康侯府夫人的海棠宴，江赵氏筹谋许久，这下被江芷一席话给毁了。

江赵氏越想越生气，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一旁一个肥胖的女人立马扶住江赵氏，“娘……娘你没事儿吧？江芷，你在说什么浑话？你看看你，你把你祖母都气晕了。”

“我说了什么浑话？还请姑姑明示，是我说王景川和白霜霜苟合不对，还是我说给她们腾地方不对？姑姑是长辈，我说得不好，您教我？”江芷笑盈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