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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大唐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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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有侍从来回话, 说晋王李治得知他来, 便相邀见面。

崔清寂起身,掸了掸衣袍,便匆匆去见了李治。

李治一见到崔清寂就高兴地让他落座, 又问他喜好喝什么,叫人去准备。崔清寂便告知清茶即可。

李治愣了下, 别有意味地笑起来, “你这喜好和我妹妹相似,还是说长安城内已经在盛行喝清茶了?”

“而今贵族子弟中,确实有不少子弟更喜欢饮煎茶, 还是不放料的,也不知是从谁那里学来。”崔清寂礼貌回道。

李治挑眉笑起来, 也不说太多,转而问崔清寂:“你又是怎么来了这梅花庵?”

“本是出城替父亲跑一趟腿,回来之后发现城门关了, 就要找一间客栈住下, 不想客栈没了地方,侍从又说梅花庵景致好, 这就来此了。不想这么巧, 在这碰见了大王和公主,还有房世子他们。”

“今天正逢十五, 我和晋阳来此处上香,房遗直和尉迟宝琪、狄仁杰他们也是,大家自然也就碰上了。”李治说罢, 又问崔清寂住在庵里何处,得知他就住在普通香客住的房间,忙叹那里条件不好,邀请崔清寂来他这里住,左右他这边的厢房也是空着的。

崔清寂忙婉拒:“怎好打扰大王的清幽。”

“没什么清幽,你就不要客气了。”李治道。

崔清寂便谢过李治,也不再推脱了,这就打发人去搬东西。

李治随后听崔清寂说了永安师太的事,感叹这个线索重要,这就要引崔清寂去见李明达。

李明达正坐在案边,查看房遗直给他的刚刚调查到的有关永安师太的过往经历总结,就在快要看完的时候,就听见隔壁院的李治和崔清寂的对话声。转即想想梅花庵的情况,这两次来梅花庵见到的尼姑年纪都比较轻,唯有永安师太和仁安、慈安师太三位年长一些。而仁安慈安这两位师太,并不像永安师太那般,是打小在庵内长大,也并非是永安师太的师傅带的徒弟。二人都是半路出家,出家的时候年纪都已经在三十岁上下了,因为二人有些办事能力,庵内很多杂务都是她二人在负责,永安师太因为看重他了,所以就给了她二人这样的法号,旁人不知内情的,都会误以为她二人和永安师太师出同一人。

而房遗直调查呈给他的这些记述,都是从庵内问话而来。因梅花庵是近十年才开始兴盛起来,之前庵内具体如何,怎么兴盛起来,只是一些泛泛地说法,让人听着觉得梅花庵凭着自己的能耐渐渐壮大起来。但崔清寂所言的那件事,听起来是个很值得人注意的内情。

李明达自然要见崔清寂,仔细听他说说永安师太和青山观玄真道长的事。

当下等李治和崔清寂落座之后,李明达就命侍女为二人准备了梨汁和清茶。

崔清寂一瞧放到自己手边的清茶,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只是用食指指尖碰着茶杯,一直没有离开。

李明达暂且忍住好奇心,先听李治说了几句铺垫的话后,就立刻发问崔清寂,让他仔细讲述。

崔清寂点头,忙道:“众所周知,‘道先,儒后,佛次之’。不论贵族还是百姓,多是信道,鲜少有信佛的,故平常都是道观香火鼎盛,却少有寺庙能像这梅花庵这般厉害。”

崔清寂接着就娓娓道来:“其实早在十五六年前,梅花庵也没有而今日这样香火,更没有般满山红梅景致,什么福地之说。二十多年前的梅花庵就是在荒山里的一座小庙,里面有十几个尼姑,清贫得很。当时的住持永安师太的师傅就叫梅花师太,有一身功夫,却不知是从哪儿而来。后来梅花师太带着永安师太外出化缘,却半路身死,永安师太回来之后,说梅花师太死前遗言令她做住持。永安师太在庵内本就是梅花师太最为看重的爱徒,再说当时庵里也没几个人,大家都十分和睦,也就没人计较这些。再后来永安师太当了住持之后,便忍不了庵内穷苦,想了很多法子要把梅花庵壮大。

当时长安地界有一位十分有名的道长,青山观的张玄真,永安师太便想法子和他相见,欲从他那里的一些良方,以改变梅花庵的境况。这满山的红梅就是张玄真出的主意,让她把山开荒,栽种梅花。

还有梅花庵为福地一说,其实也是从张玄真的口中说出去的。据说那时候,只要是有人请张玄真做法瞧风水,必然要让其在梅花庵折几枝红梅回去晦。理由便是这梅花庵所在是风水福地,聚了人间灵气,折枝插在家就可有助改运之效用。这富贵人家来求梅,哪里会空手来拿,总要给梅花庵一些表示。

如此五六年过去,梅花庵便渐渐壮大起来,也成了人人口中的福地。再后来满山的梅花越长越好,成了一景,就有更多人慕名而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只记得‘果’,不追究‘因’了,都只知道梅花庵是福地有好看的景致,其山上的梅花带着改运的灵气,每年求几枝插在家里,总不会有坏处。

“那这张玄真为什么要如此帮衬梅花庵?”李治不解问,“这可不是一个小人情,一般人没这么好心。莫非只是因为这位道长仁爱,而梅花庵也确实如他所言是福地?”

“真要是如其所言,这梅花庵是难求的好地方,集天地灵气。以他当时的能耐,他完全可以把这块好地方占为己有,在此处好生修行。对于一名道士来说,还有什么会比他认为最好的修行之地更重要的?”崔清寂提出自己的质疑,随后他又和李治道歉,表示自己并不太相信这位道长是出于‘仁爱’,做了这么大的情面给梅花庵。

“不错,天下苦众那么多,他唯独只帮了梅花庵,这其中是有蹊跷。”李明达质问崔清寂,“你又是如何知道这消息?”

崔清寂:“也是巧事,当年梅花庵的十几个尼姑里,有个叫远安的尼姑,还俗之后没有生计,就卖身去我家做了家仆。今年刚升到我母亲身边,做个小管事,刚巧是上元节的时候,听说母亲要派人去梅花庵里折梅,她才道出这段过往。”

“那她为何要还俗?”李明达问。

崔清寂忙道歉,表示自己应该早解释这点,“因为急于告知消息,倒是把这些缘由都给忘说了。当时永安师太和张玄道长来往过密,庵里的几个尼姑见了,难免有风言风语。当时庵里有个荷花师太,是梅花师太的妹妹,喊着永安师太败坏风气,就欲和大家商量,夺了永安师太的住持之位。永安师太当天就真走了,但次日夜里庵里就遭了匪盗,几个尼姑都被拿去发卖。只有远安她半路上假装闹肚子,得机会从路边跑进了山里,这才躲了一劫,后来就到了我家。

再后来她看到永安师太又回了梅花庵做住持,还找了些不少穷苦人家的孩子当尼姑给她撑门面。远安本是不服,想要去府衙告状,却刚巧见了玄真道长刚从京兆府做法出来。远安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又无凭无据,怕是斗不过他们二人,遂歇了心思,只求自己能苟活罢了。”

李治听得咋舌,“竟还有这等事情,这哪是自诩要有菩提心的出家人该做的事!”

崔清寂立刻道,“倒也并非是所有出家人都如此,多数是好的,但难免里面会有几个坏籽的。”

李治点点头,赞崔清寂看事情全面,转而又冷笑叹永安师太:“先前瞧着她一脸慈眉善目的模样,言谈也是温良谦恭,还以为是个德高之人。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永安师太会是这种人。

兕子,我们兄妹真是错来了此地。大哥也是,把咱们母亲的祭坛选错了地方。”

“祭坛设在哪儿都无所谓,要紧的是我们做儿女的心意。”李明达立刻纠正李治道。

李治愣了下,连声应是。

崔清寂听到李明达此话之后,眼睛更亮了一分,倒也不掩藏心思,转而就看李明达一眼,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佩服。

李治转即就把崔清寂的表现看在眼里,暗暗在心中偷笑。

李明达面色微变,只是让人将崔清寂刚刚所言都记述下来

这时候来人传话,是房遗直那边递来的消息,传报说刚刚在梅花庵的藏经阁内发现了重要线索。

李明达立刻起身要去,瞧见崔清寂面有倦色,李治也是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

李明达就对崔清寂道:“你外出赶路才落脚,就好生歇息。正好我九哥闲着无聊,得空你们二人倒是可以闲聊,下下棋。”

李明达转头看一眼李治,接着又对崔清寂道,“我九哥倒是很喜欢和你结交。”

崔清寂忙谢过李明达和李治的看重 。

不过他其实是想和李明达一块去藏经阁看看,但贵主也确实慧眼,竟然瞧出了他的倦怠。崔清寂转念想想,自己精神不济,就是跟去了,只怕也是个‘风景’,提不出什么有用的意见。与其那般,倒不如养足精神,以后好生在公主跟前表现,如此反而更容易讨好。再者言,晋王这里他也不会白留。

待崔清寂遂不卑不亢地送走了李明达,李治就懒懒地起身,伸个懒腰,“我这妹妹,可真是……”

“贵主机灵聪慧,落落端方,又如此善于查案,明辨是非,真乃是女中豪杰。”崔清寂赞叹道。

李治愣了下,然后眼中含笑,别有意味地上下打量崔清寂,“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晋阳公主?”

崔清寂行礼,应承称是。回话的态度虽然干净利索,但李治可见崔清寂是害羞了,因为他回话的时候,俊朗的脸颊忽然就红了。

李治哈哈笑起来,直叹崔清寂这性格好,随即就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好好努力。“我这妹妹查起案子来,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得,谁都拦不住。你得好好展现才华,征服她才行。”

“清寂受教。”崔清寂道。

李治随即也慷慨表示,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帮忙从中撮合。“不过我看圣人,其实早就看好你们的婚事,有心想要定下来了。”

崔清寂含蓄地翘着嘴角:“若真如此,便是清寂百世千世修来的福气了,得妻如此,清寂便再无它求。”

“听你的意思,你以后只有兕子一个?”李治挑了下眉。

崔清寂敛目,点了点头。

李治怔了下,然后睁大眼看着他:“难得啊,你敢在我面前有此承诺。你要清楚,兕子在我们皇家兄妹之中可是最受宠的。不光陛下宠爱她,我们几个兄弟也十分喜欢她。她的以后生活,必然是要有我们兄弟几个撑腰的。你而今敢说此话,将来就必要说到做到,不然你也该清楚下场会如何。”

“清寂明白,若想不清楚这一层,这样的话清寂如何敢随便出口。”崔清寂言语并没有激动,语气平平淡然,让人一听就知道这的确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好好好。”李治又高兴又满意,所以连连说了三声好。

随即他就邀请崔清寂一块下棋,正好他也可以顺便和崔清寂讲一讲,她这个小妹妹平常的爱好,都喜欢什么东西,让崔清寂以后心里有点数,也能更好的地讨好的他的好妹妹。

李明达到了藏经阁后,就听说房遗直在二楼,她就直接上了去。

李明达到达二楼后,就感觉到西边有一阵风吹来,望过去,就见房遗直负手站在窗边。因藏经阁内摆放着很多高高的书架,光线不是很好,所以房遗直的身形从他这个角度看起来像是个黑影。不知为何,令人觉得黑幽幽地,透着一股煞气。

田邯缮这时候才通报,喊着公主来了。

房遗直应该是在出神了,闻声之后,立刻转过身来面带着笑容,逆光而站的他,整个身体的边缘像是镀了一层金辉。

“有些来晚了,让你久等。那些属下见崔清寂和我讲线索,所以就故意等着他讲完的时候,才和我回禀。”李明达解释道。

“本应当如此,这才不过等一会儿罢了,便要是十年半载也等得。”房遗直湛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更为闪亮。

房遗直的话,在李明达的心里蔓延着,难说清滋味。她看着房遗直,嘴角轻轻地翘起,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回。

房遗直随即把手里的信递给了李明达。李明达立刻注意到信封上什么都没有,是空白的。

李明达随后她立刻将信打开。令她惊讶的是信里面竟然没有字,只是画。画得是一个山坡,山坡上有一个山洞,山洞周围有一些杂乱的花草树木,山洞上方则写了几个字,正是‘别有洞天’。

李明达随即想到梅花庵后山就有个山洞,山洞上方正好就是也写得这四个字,而且穿过山洞之后那边的山坡便都是迎春花,也就是缠绕在永安师太尸体上的迎春花。

“这是……”李明达看向房遗直。

房遗直点了点头,告知李明达:“应该就是后山的那个山洞。”

李明达随即就信上所画的内容分析起来,“这信纸有些陈旧发黄了,而且这画上的景色与咱们之前看到的并不相同。还有这山洞附近的树,还只是松树荆棘之类,而我们现今看到的已经干干净净,全部都是梅花树了。”

房遗直点头,告知李明达,“而且据我们所了解,早在十一年前,梅花庵的后山就已经是满山梅花,类似像而今大家所见到的景致了,唯一的差别只是梅花树的大小高矮而已。所以这幅画,应该是十二三年前所画。看其画画的手法必然不是永安师太,到底是谁却不得而知。”

房遗直随即就把他之前放在书架上的两卷画拿给李明达看。李明达瞅了一下,画上的落款都是永安师太,画的手法整体看起来确实跟信封里的画截然不同。

李明达随即和房遗直讲了他从崔清寂那里听到的一些线索。

“张玄真这个人我倒是听过,十几年前确实在长安一带确实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道长。他的画至今在市面上也能叫上高价,我家里就有两幅,不过是我父亲收藏。前两年依稀看过两眼,听贵主这么一说,倒是忽然觉得这幅画上的手法倒确实有点像是出自张玄真之手。”房遗直说道。

“你可记清楚了?别是我一提他,你就觉得像。”李明达半开玩笑道。

房遗直认真地思量了下,然后肯定的对李明达点头道:“我记得以前我看他画的时候,还嫌弃画得不好,说并不值得收藏。父亲却是想法不同,和我说张玄真画画的手法是刚柔并济,里面充满了道学,还说我阅历太少才看不懂。他跟我说过,张玄真在画山的时候,笔法刚硬,但画花草的时候又是轻柔无骨,他还喜欢用勾挑的法子画松针。”

李明达照着房遗直的说法,对应画上的内容,发现全都符合,看来这幅画的确是出自张玄真之手。

“对了,这封信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李明达问。

“是侍从们从这本经书里翻到的。”房遗直又把书架上那本经书拿给了李明达,“这经书上积了一些灰尘,并没有擦,便是为了方便贵主看不至于遗落线索,如果贵主想看里面的内容,遗直负责翻阅。”

李明达点了点头,心里叹与房遗直的细心,自然也领了他的好意,就不伸手了。李明达在观察了经书的表面之后,示意房遗直可以翻开,又看了看书页里的内容,果然只是普通的经书,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书页比较发黄,书脊处有两处黑霉,书页翻开之后也带着一股霉味和潮味,应该是有一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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