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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唐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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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一到, 就被李玉琼叫到跟前来, 令其与裴驸马喝小酒闲聊。

李恪看眼那边给自己使眼色的李明达,忙拱手婉拒,“本是该好好陪着姑父饮几杯, 但因过几日要陪十九妹一起去灵安寺祈福, 这酒还是暂且戒了好。等那之后, 定与姑父不醉不归。”

“是这个道理。”裴驸马点点头。

这时候李玉琼咳嗽几声,忽然她皱眉捂着头闷哼一声。裴驸马见状,忙去搀扶李玉琼, 问她可是头疼病又犯了。李玉琼只是点了点头, 但说不出话来,脸因为被憋气涨得通红,手就使劲儿地抓着裴驸马的胳膊。

裴驸马急忙忙一边为李玉琼捶背,一边立刻高喊:“快请大夫来!”

待李玉琼卧榻之后,住府的大夫忙来给李玉琼施针,总算令她喘息平缓了些, 却也是因刚才的发病, 心力交瘁,十分疲惫。但李玉琼却还是一直紧抓着裴驸马的手,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对其有十足的依恋之意。

“别走,陪着我。”

“这是自然,你却不要多想。”裴驸马对李玉琼温柔的微笑,不时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拍她的手背, 示意她安心。

而后,裴驸马便对李明达和李恪致歉道:“倒不能陪你们了,也不好扰了你们兄妹相聚的兴致,你们在府中随意,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吩咐。”

李明达和李恪点了点头,和李玉琼告辞后,兄妹二人便从正堂内出来。二人随后就见长孙涣含笑着带房遗直往这边走。

李明达看向李恪。

“别瞅我,这跟我没关系,你也不瞧瞧这是谁的府邸,肯定是房驸马,他最喜欢和门阀子弟邀约,而今又岂会放过房玄龄之子,他可是门阀子弟之中的最大头。不过倒是巧了,我刚好要找遗直有事。”李恪说罢,便笑着大步上前,直接免了房遗直的见礼,问他而今住在何处,随即就让他和尉迟宝琪搬到他吴王府去住。

“三哥偏心,我还在这呢,怎的不先邀请我?”李明达问。

李恪愣了下,惊讶地问李明达:“怎么,你在公主府住的不好?这府邸可是满安州城最富贵舒服的地方,吃食也讲究,他们府里的厨子在安州地界可是很有名气,让那些门阀子弟都念念不忘。”

李明达:“炙烤全羊那个?”

“对。”

“我刚办了他,此刻该是正躺在榻上起来哎呦喊疼呢。”李明达小声对立刻道。

“什么样的厨子竟如此大胆,我们兕子刚进府他便敢开罪?”

“便是公主来了,也抵不过他爱偷懒的性子,估计是懒散惯了,又或是姑母待他太过仁厚,他反没感恩之心,蹬鼻子上脸。反正我不管,我想去三哥那里。”李明达眨眨眼,盯着李恪。

房遗直半敛着眼眸,本是静默矗立,面如平静湖水。忽听李明达对李恪此言,面容微微收紧。

李明达立刻就发现房遗直的不对,特意瞄他一眼。

“好好好,那你也上我府上住,倒是热闹。”李恪笑道。

房遗直忽然行礼,“遗直有话提议,不知公主可否允准。”

李明达本来挺高兴,被房遗直这番举动,立刻打成了冷脸,“你想让我留下,是不是?”

房遗直一怔,一边疑惑这晋阳公主如何是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一边态度如故的回道:“公主此来安州,其一为祈福,其二可为探临海公主的病?”

李明达点了点头。

“若是如此,请容遗直多言,公主理该宿在此处,方显心诚。”

李明达挑眉看房遗直:“你非我皇家人,也非谏臣,我因何要听你的话。临海公主的病到底如何,你也不清楚,为何如此武断认定我就一定适合住在这里。姑母刚刚发病之状,需要静养,别人在此叨扰反倒会让她操心,多耗精神。”

这公主府本来就不怎么欢迎她,再加上姑母夫妻这对的相处方式也令李明达很不适应。李明达才懒得留在此处眼见心烦,没事找事。

李明达反驳完了房遗直,便理都不理会他一眼,直接跟李恪拍板定下,她今晚就搬去吴王府住。

“荣幸之至。”李恪笑道,随即请李明达先行,他则跟房遗直告辞,请他一会儿完事后,定要去找自己。

房遗直点了点头,目光随后就落在了李明达的背影上,但只驻留了片刻,便迅速移开,遂没人注意。

长孙涣还在一边偷偷乐,他瞧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怕引火烧身,所以刚刚一直是安安静静地看热闹,没敢哼出一声。这会儿人都走了,长孙涣才去碰一下房遗直的胳膊,怪他多言,竟然连晋阳公主都敢得罪。

“我这表妹看似温婉可人,乖巧娴静,实则性子里很有韧劲。谁要是真敢多管闲事惹毛了她,那她那张嘴可也不是吃素的。遗直,你以后可有的倒霉了。”长孙涣幸灾乐祸,“不过我倒真有点好奇你俩如果斗嘴,谁会赢。”

房遗直漠然斜眸看他一眼,并不吃长孙涣这套‘恐吓’。

长孙涣见房遗直不就范,又咋呼他几句,想让他害怕一回求求自己,却没想到到头来他一句话不说,反而是自己说多了磨磨唧唧,显得很没君子气度。于是长孙涣就更不甘心了,想着反正也没了气度,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一定要絮叨到房遗直服软为止。

“……我说你这么多嘴管公主的事,图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是谁早前就当着圣人的面语出惊人,说出娶公主是天下最难事。既然难,你就避开啊,好了,现在又把圣人最宠爱的公主给得罪了,你是不是作,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啊,我明白了,你是觉得自己人生太顺了是不是,故意弄点麻烦难为自己,然后自寻死路,就开心了。”

“话多了。”房遗直嫌闹,禁不住叹了一声。长孙涣的嘴巴才是真厉害,他只走了三步出去,长孙涣已经对他絮叨了十几句话。以前倒是真没有发现,这长孙涣的嘴竟可以唠叨成这样。

长孙涣见房遗直不走心,一把抓住房遗直的肩膀,有意晃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耳?你得罪晋阳公主了,该求求我帮你去说情,懂不懂?”

“裴驸马在等我们。”房遗直说罢就大迈步,先行走到了公主府的正堂前,令丫鬟去通报。

长孙涣摇摇头,没法子地也跟上去。

“贵主刚犯病,正在诊治,驸马请二位到侧堂略坐一坐,他片刻就来。”

丫鬟引房遗直和长孙涣到了侧堂后,把羊奶、果汁和煎茶都备齐了放在桌上,任君饮用。

随后丫鬟便躬身行礼,退了下去,只在门外候命,屋子里倒是一个人都没有留。

房遗直落座之前,打量一圈屋内的布置,随后就被屋内一处值在东面的一个红檀木架子所吸引。

长孙涣跟着看过去,立刻就盯准了架子上摆放的白玉盘,玉质晶莹剔透,十分润滑,边缘刻着很精致的龙凤呈祥的花纹,打眼瞧着就可知这必定是皇家贡品,十分贵重。

这等厉害的东西,竟然只被摆在了侧堂,而且这处住所还只是临海公主的在安州的一处别苑,可见其家底有多厚。

“这玩意儿在我家一准会被摆在正堂。”长孙涣搓着下巴,意味深长道。

房遗直的目光其实并不在玉盘上,他忽听长孙涣此言,才把目光投过去,随便看了两眼,便忽然很有兴致地配合起长孙涣的话道:“那这物件若在我家只会放在库房,内不外露。”

“可行了吧,你父亲综理朝政,位高权重,可谓一人之下。在家摆个玉盘算什么,就一件东西还能把你家的底给露了?”长孙涣不解道。

“玉盘也分什么样的。”房遗直斜着目光看右下角地面,转而又看向架子的最左角,复而转身,踱步回到自己本该的位置坐了下来。

房遗直选择一杯煎茶喝,细细地品。

长孙涣也跟着过来,他则拿了一杯梨汁喝,喝一口觉得滋味不够,又把羊奶对里面,这才觉得好喝,一口喝到杯底。转而看房遗直还在若有所思地饮茶,有些等不及。

“你说裴驸马这次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你真不知道?”

房遗直:“不知。”

“看来真是看上你的身份,想和你交好。”

“见了就知,猜也无用。”房遗直一派从容道。

长孙涣见状,深吸口气,“哎呀,你这会子性子倒是正常了,刚刚怎么非要多管闲事,去说晋阳——”

长孙涣话刚说到这里,忽然见房遗直肃穆的对自己打眼色,还微微摇了下头。长孙涣立刻就止住了前话,机灵的顺着房遗直的目光朝那边的红檀木架子看一眼,他立刻把话锋一转。

“去说‘今阳’光太大,我穿这件衣裳不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了?我长孙涣就是穿这种墨蓝色最好看!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操心我衣服穿什么样干什么。你烦不烦,是不是脑子这里有——病?”

长孙涣越说越起劲,难得有机会可以如此正当地损房遗直,自然要趁机多说几句,把戏演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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