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间失格
【番外二·阿叶随阿萤一起穿越if线】
一场大梦浮生。
小野寺萤和大庭叶藏在同一日去世后, 本想着此生已向无憾了，谁知道再次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身份里一个情景中, 竟是举目无故物。
方萤浑浑噩噩了许久才醒转过来, 不肯就此颓废下去，强撑着整理讯息敷衍这一世的亲人。
她这辈子是个美国中产阶级的独生女，因为时代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 所以也没有多少不习惯，就是现在年岁太小，才十岁, 就连独自出门都要防着有没有坏人，实在不方便。
但是她知道了现在的时候后就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了。
就算她对不起这具身体的父母好了，虽然她不是自愿的, 但到底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这种事说不清楚，她也只能怀着愧疚。但是, 要她因此留在这里做个好女儿却是万万不能。
按照时间来算，如果是同一个时空的话, “小野寺萤”此刻都四五十岁了。如果，是同一个世界的话, 那么, 本来该穿到小野寺萤身上的她穿越到了大洋对面的一个小女孩身上……阿叶会怎么样？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 方萤就心如刀绞, 完全冷静不下来, 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点表面功夫般的良知作祟，她都想偷这个家里的钱偷渡到东亚去了——不过这个方法太危险了，而且太不道德了, 所以方萤咬牙忍了下来，一再告诉自己再过几年，只要一到少年阶段她就一定要跑去看一眼。
至少让自己安心。
在这期间，她也只能日日夜夜期盼自己来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最好还是穿到了一本名著里，只要和《人间失格》没关系就行。
她无法想象自己看见那个原著中“而今，我刚满二十七。白发却让我在人们眼里，依然年过四旬。”的阿叶。
所以最好是陌生的……
“你知道‘蛰萤’吗？”隔壁班的怪胎爱德华·黑兹犹犹豫豫地凑过来，金发蓝眸的模样，就像教堂里壁画上的小天使一般。
他在放学后莫名其妙地追上来，凑近了，问了这么一句话。
方萤如遭雷击，一时间竟愣在当场。
披着爱德华·黑兹皮的大庭叶藏见状，破天荒地有种自己受命运偏爱的受宠若惊之感，要不是本质上已向是八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扑到阿萤身上放声大哭的冲动。
“阿萤……阿萤？是你吗？”大庭叶藏下意识喊出了他喊得最多的名字，用的日语。
这下就再无疑问了。
小野寺萤感到一阵几乎要将她击倒的晕眩，她身体晃了晃，手却下意识地抓住了大庭叶藏的手臂，用力到大庭叶藏忍不住露出吃痛表情的程度。
小野寺萤没有注意到大庭叶藏的表情，“阿叶？”
“是、是，是我！阿萤！是我！”大庭叶藏也顾不得疼了，连忙回答，肉嘟嘟的幼儿脸上露出近乎诡异的狂喜与深情。
两个心情激动到无法言表的老年人总算没有傻乎乎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互诉衷情，而是躲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里，然后才开始交换信息。
原来二人死后都重生在了另一具身体内，且他们的住所只隔着一个街区。小野寺萤是独生女，大庭叶藏却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多洛蕾丝·黑兹的。
针对这一咄咄怪事，大庭叶藏自然是万般惊恐，可又没办法，只能惶惶不安地过着。所幸原身本就是个畏畏缩缩的性子，所以他穿来后寡言少语的，竟然也没被家人同学发现。
小野寺萤抓住重点，听到大庭叶藏没被发现就松了一口气，直接道：“那就好。阿叶，别怕，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一起，只要不是孤零零的就好。现在我们两个才十岁，最重要的就是别被认识我们的人发现不对劲，或者你可以找个原来的爱德华·黑兹没有的爱好投入进去，这样就算和以前有些不同也顺理成章。”
大庭叶藏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我可不想被当作恶魔给绑到十字架上……阿萤，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
小野寺萤不是第一次穿越的人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想得肯定比大庭叶藏多，但是正因为她想得多想得深，所以反而醒悟了花费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用功，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些实际的事才有价值。
“我也不知道，就当是命运吧，我们还能再相遇，就算这里是地狱我也待定了。说到这里，阿叶，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现在的样子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吧？”
提起这个，大庭叶藏忧虑的脸蛋上浮出了一点笑。
“我原本也不确定的，还以为是自己思念成狂了呢……”但是哪怕是自己骗自己，我还是想抱有这个妄想，“哪知道竟然不是我的妄想。”
大庭叶藏和小野寺萤十指交握，一条一条地说起了他怀疑她是阿萤/阿萤转世的理由。
其实认真说起来，也没什么，都是些小动作小姿态小习惯，更多的还是大庭叶藏的滤镜和直觉作祟。
小野寺萤听大庭叶藏认出她的理由里竟然还有一条是前天她走在路上听到什么动静回头，那个姿态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一个回头的动作而已，哪里就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说法了？——心下一酸，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的眼眶浅，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阿叶就微笑着伸出胖嘟嘟的小肉手拭去了她腮边的泪珠。
“好啦，别哭了，不然待会儿眼睛红了，回去被父母发现可怎么解释？你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还有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无论这是神明的恩典还是宇宙的奇迹，我都要感谢这一切。”
小野寺萤咬了咬下唇，瘪着嘴巴“嗯”了一声，“我也是。看你闭眼到我自己闭眼的那小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孤独的一段时间。能再见到你就好了，别管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也不怕！阿叶，你怕不怕？”
大庭叶藏笑道：“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能再听你叫我一声，不管怎么算都是我赚了。我现在才真正地相信地狱也可以是天堂呢。”
两个有情人痴痴地互诉衷情，直到不得不各自返家了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各自激动失态，两地之隔，一种相思。
两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只要两人能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没关系，然而随着平淡如水的光阴往前流动，平复了心绪的小野寺萤却发现这个困难和他们二人其实没有直接关系，这个困难针对的是大庭叶藏这一世的胞姐多洛蕾丝·黑兹。
多洛蕾丝·黑兹，昵称是“洛”、“洛拉”，也有人叫她“洛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