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买命

“别说了，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大家都知道侵吞一位领主的财产是多么大逆不道的重罪，何况领主大人手握确凿证据，就算我们逃了他也能通过王都那边发通缉令。通过罚款就能一笔勾销就很好了。”说话的人是名带着单片眼睛的贵族，他入场很晚，一共才获益几枚金币，吐出去也没什么。

“不，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们仔细想想领主大人出门时说的话。”老莫里眉头一皱，想起了刚才一个被忽视的细节。

“您是指，领主说的厚葬海登。”权贵里也不乏聪明人，顺着老莫里的话他们很容易就想到了一起。

老莫里愁眉苦脸，又叹了一口气：“恐怕就像大家想的一样，如数奉还只能是换来一个体面的死法。想要活命，还得看大家的‘忠心’了。”

“这也太过分了。”单片眼镜第一个变了颜色，他就是因为穷才跟着下场的，如果还要倒贴钱，那会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这有什么过分的。”有贵族笑出声了声：“你们可别忘了领主大人是从北地来的，而且他能发明出那等恐怖的刑罚，说明他远比现在表现出来的更为恐怖，能留下一条命就不错了。”

“我懂了。”大聪明恍然大悟“领主大人缺钱，所以想敲诈我们。”

“你懂什么懂？！”坐在大聪明旁边的女贵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很明显王都那边已经注意到了南方的糜烂，所以特地派来了领主大人这样的狠人，而且说不定这里面还有王都方面的权利斗争。”

“您是说……”老哈里手虚指了一下上面。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女贵族一脸高深莫测。

宴会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终于，一个商人发话了。

“说起来，刚才领主大人是不是说了只要我们肯捐款，就可以免入城税，只收1成的交易税。如果这是真的我们还赚了啊。”

一言激起千层浪，这句话点醒了沉浸在恐怖之中的权贵们。

“对啊，哈蒙代尔的地理位置一直很好，资源丰富又有港口。要不是商税太高，这里早就会发展成商业中心。”

“免去了入城税就已经是一大笔费用了，交易税还只抽1成，不敢想象能省多大一笔钱。”

“一成税确实闻所未闻，我行商多年，也就新王上任曾经将税收减到过一成半，还只实行了一个月，领主大人这次可是足足许了三年。”

“可是，这里不是即将发生战争了吗？”

“屁的战争，哈蒙代尔这里位置敏感，哪年没有其他势力的探马，你不会真信了哈里那套说法吧。”

“就是就是，哈里本来就是仗着自己干不久，所以假借战争的名头借此敛财，你个蠢货还真信了。”

“你们慢慢考虑吧，这钱我捐了！”老莫里举起了一张字条，上面明晃晃的写了五万，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号，然后示威似的把字条拍在桌子上，施施然从宴会厅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屁股上那一大滩污渍，或许他的身影能勉强称得上英勇。

“不就是钱嘛！签了！”大聪明也咬了咬牙，拿起桌子上早就备好的羽毛笔，写了张字条，然后有样学样，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人是一种很容易服众的生物，只要有一个足够好的借口，又有一个人带头行动，他们往往能够很快妥协。

一众权贵们有样学样，纷纷签下了署名的捐款字条。

直到最后一名权贵签好字条，一直潜行在旁的卢比（盗贼三人组中习惯舔匕首那个）这才显出了身影，将桌子上的字条收拾好，然后送往了洋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