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川会

晚上七点半，江东区的某一间派出所的笔录室里。

秋山信和星野七音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中间隔开了约莫一个座位的距离。

洁白的墙面上，风扇呼呼地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虫鸣，逼仄的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

两个人心照不宣似的都别过头去，不望向彼此的方向。

星野七音细细的呼吸声传入耳边，让秋山信又想起两小时前二人对视的场面。

后来，制服了小偷的围观群众扶起了在地上的两人，再然后，地铁的安保提着警棍一路小跑上来，把场面控制好后，将小偷一路押送到派出所。

因为要笔录，所以秋山信和星野七音也被警察顺便请来了。

一路上，两人都互相回避着对方的存在，引得开警车的警察频频投来狐疑的目光。

刚刚录笔录的时候也是，只要秋山信在叙述时，星野七音就会保持绝对的沉默，两人绝不会在同一时间开口。

啊......好尴尬......笔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秋山信快要坐不住了，他的手心慢慢地捏出一层汗来，一股搔搔痒痒的感觉在心底里弥散开来，现在奇怪气氛对秋山信而言无异于坐牢。

“啪嗒。”

门被推开，一位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

“两位是一起的么？我看你们好像都是神田高中的......”

“我们是同学。”

“我和他不熟。”

气氛瞬间凝固，那位问话的警察刚想坐下，身子愣是顿了一下，眼神扫视着眼前两位气氛怪异的年轻人，脸上扬起令人玩味的笑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哈哈，刚才的问题也不是很重要，刚才犯人真田氏不仅交代了本次的案件，也在证据面前承认了之自己是之前的地铁连环失窃案的主谋，你们真的帮大忙了，总之辛苦二位了。”

他终于坐了下来，赔着笑说道，秋山信看到他胸前的证件上写着“佐间秀一”。

星野七音在旁边低头看着墙面发呆，平时那高高的马尾辫此刻也颓了下来，脑袋一动不动，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没办法，秋山信只好自己来接过话题。

“犯人认罪了就好，那我们能离开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佐间翻了翻手上的卷宗，然后继续说道：“......秋山君是吧？你手上的伤确定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那位警察用着关切的眼神望向秋山信的右手，那里贴着一块大大的创口贴，上边还印着一只粉红色的小熊，秋山信记得它好像是最近在小朋友间大热的动画角色。

这张可爱的创口贴是星野七音的，不过这是秋山信刚刚自己贴上去的。

但再可爱的创口贴也不能完全掩盖下边红肿着的狰狞伤口，这伤口是秋山信扑倒犯人时，被对方的小刀不小心割伤的。

当时肾上腺素爆发的他还感觉不到什么，后来刺痛的感觉传上来了，才发现已经流了不少血出来，啪嗒嗒地滴在地上。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秋山信摇摇头，并不在意手上的伤。

佐间对于他的沉稳露出了几分赞赏，说道。

“那二位可以自由离开了，不过现在快八点了，外边的天已经很黑了，要不要尝尝所里的特产猪扒饭，一人只要五百元哦。”

某种意义上很敬业的警察，这时候都想着提高业绩。

啪嗒一声，一直没有说话的星野七音站了起来，向着眼前的佐间鞠了个躬后便提起包走出门外。

“闹别扭了？”佐间向着打开的门扬了扬下巴。

“女孩子可是要哄的，特别是这种漂亮的女生。”

他靠在椅背，脸上都快藏不住笑意了，秋山信给他回了个白眼。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真倒霉，不仅负了伤，刚买的东西也落在列车里，等于今天一天白干了，最后还要被眼前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警官调侃。

他沉着脸，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

......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佐间拿起手机看了起来，看起来像是有人给他发了什么东西。

不在意佐间秀一收到了什么信息，秋山信半只脚跨出门口，走廊里已经看不到星野七音的身影了。

“等等，秋山君。”

忽然，佐间从背后把他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