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狡辩
“这个案子还是不敢公开吗？”南黎挑眉，明杰沉重地摇摇头：“这是上头的意思……你知道的，之前那桩案子已经成了悬案……局里不希望近期又来一起这么重量级的，所以希望至少等到有点头绪之后再向社会公开。”
南黎也跟着摇头：“现在这种信息爆炸的时代……瞒不了多久的吧？”
明杰长长地叹气：“总之，现在上头的态度就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等到真瞒不下去的时候再说……但是这一次真的动用了相当一部分的警力去找人，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手底下的眼线全调出来问了一遍，居然一个线索都没有！我靠，真是日了狗了！”
看他一气之下连粗口都飚了出来，南黎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道：“咳咳咳，你好歹是个警察，注意素质。”
明杰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大口，结果灌得太猛被呛了一下，接着一串咳嗽爆发，后果就是一口酒喷的到处都是。
“我靠！”南黎眼见不对，急忙灵活地闪了开去，顺便嫌弃地看着他，“还好你旁边没坐人。”
明杰扯了一把纸巾捂住嘴，声音含糊地道歉：“不好意思，我喝的太凶了……”
“没这个酒量就别学人家大口喝酒了。”南黎先是挖苦了一句，随后又叹气，“算了，我明天去看看吧。”
“诶？！去哪儿？！”明杰听他这样说，顿时精神一振，“你要帮我调查了？！”
南黎一脸嫌弃：“自作多情，谁帮你了，只是术业有专攻，我不得不管啊。”
明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是神棍，你说了算。”
南黎不觉失笑。
“其实，”明杰忽然开口，“如果这个事情被公众知道了也未必是坏事，这样就可以大家一起提供线索了。”
南黎笑了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呀。”
明杰也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对了，”过了一会儿，南黎忽然问道，“沈南山还没挂吧？”
“还没有。”明杰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南黎，“不过听说也就是一口气儿的事情了，听说全身都是黑的，现在就是用药物吊着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过去了。”
南黎皱了一下眉：“那沈云从呢？他老爹就剩一口气了，他怎么样？”
“说到这个，”明杰的神情又变得略有些激动，“你知道那小子知道他爹快死了之后啥反应吗？！啥反应都没有啊！我就没见过这么漠不关心父亲的儿子！沈夫人知道之后第一时间赶过去照看沈南山了，倒是沈云从以自己还不舒服为由仍然留在医院里，根本没去看沈南山！”
“哦？这么无情？”南黎摸了摸下巴，“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啊？”
“就是啊！你是当时没看到他那副冷酷的表情啊……所以就算是沈云从要杀掉他老爹我也一点都不意外。”明杰很肯定地说道。
南黎没再说话，他低着头试图把这些信息理顺，明杰见状也没有打扰他，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喝起了酒。
这时候他又听到叮叮当当的钢琴声响起来了，他转过头去看弹琴的人，果然是她。
明杰有些出神地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很是纤瘦，佩着披在肩上的绸缎一般的黑色长发，很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大抵是来到这种地方打工又外表清纯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很多联想，尤其是明杰这样怜香惜玉的男人。
“又在看我们的钢琴妹子了。”耳边传来南黎的调侃，明杰有些脸红：“你又不跟我说话。”
“都说了，你想认识的话，我可以介绍啊。”南黎半开玩笑地说道，明杰照旧别过头去不理他，眼睛里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了，你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吧？我告诉你，姑娘姓唐……”南黎本来还想继续逗他玩，不过不巧正好来了客人，他不得不殷勤地招待客人去了，而明杰依旧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弹钢琴的女孩。
等到她一曲结束，明杰一杯酒也饮尽了，明明是度数很低的啤酒，他却有些醉了。
“别看啦，再看就看出花了。”南黎招待完客人，又不放弃地来骚扰明杰了，“喜欢就要主动出击啊……上上上！我支持你！”
明杰放下酒杯，无语地看着他：“结账。”
南黎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之后明杰付了钱，又对南黎说：“那就这样，明天正好轮到我休息，我到你家楼下接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要赖床哦。”
“……说的好像我要跟你约会似的。”南黎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有名专职司机也不错，明天我让唐呦呦帮我请个假好了。”
“那就说定了。”明杰说着冲他挥挥手，“我走了，拜拜~”
明杰走出酒吧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唐蕴慧就站在酒吧门前的台阶下，仍然背对着他，她的身上加了一件浅色的外套，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南黎总嚷着要把唐蕴慧介绍给他，但其实他不知道明杰已经认识她了——虽然也没多久吧。
明杰难得隐瞒了南黎一次，他没有告诉南黎，唐蕴慧就是失踪了的宋鱼的室友，也就是同他透露了宋鱼与沈南山关系的人。
他甚至比南黎要更了解这个女孩，知道她是江州某大学艺术学院钢琴系的，也是大三，因为家里贫困所以经常在这间断桥酒吧里兼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南黎隐瞒这件事……大概是觉得没什么必要吧。
毕竟唐蕴慧在回答他问题的时候说过希望他能保密来着。
明杰想着这些关于唐蕴慧零零碎碎的事情，又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还很少。
她已经在下面站了好一会儿，可能是在等出租车，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抬手理了一下头发，又紧了紧自己的衣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动作让明杰很心动，他犹豫了一下，也准备下楼梯，他是准备走过去和她说话，但具体要说什么完全没想好，不过他打算问一下刚刚她弹得那首曲子叫什么。
明杰刚迈下一阶，却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慢慢地停在了唐蕴慧面前，接着车窗摇了一半下来，然后他看见了酒吧老板那张英俊的不像话的脸。
出于外貌和财力上的双重自卑，明杰停下了脚步，而后眼睁睁地看着唐蕴慧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上了车。
奥迪很快就开走了，剩下明杰一个人在凉风中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很心酸地发现自己怎么这么屌丝在风中凌乱了起来，又想着刚刚唐蕴慧到底跟那个高富帅老板说了什么，但酸溜溜地发现由于隔得远，他根本没听到。
人生真是残酷啊，他心想。
“我要出去一趟，有点事情要做，可能今天都不会回来，所以酒吧那边麻烦你帮我请个假了。”南黎一大早就摇醒了唐呦呦，后者睡眼惺忪地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他，目光涣散，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