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幸运
明杰见他再三嘲弄自己也有些怒了：“你别忘了刚刚的宵夜是谁结的账！”
“咳咳咳！”南黎干咳了几声，“唐大姐来说吧，毕竟她是亲手碰过那张人皮的。”
唐呦呦倒是没有嘲讽他，而是很干脆地开始说了：“她手臂的位置，有一处刺青。天很黑，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一个人的脸。”
明杰有些惊讶：“什么人？”
唐呦呦看了一眼南黎的方向，然后说：“我不是很确定，不过那个轮廓有些眼熟。”
“是你认识的人？”明杰眯起眼，唐呦呦颌首，不过明杰看不到，于是他又追问了一句：“是谁？”
“刘洋。”
这个名字让明杰怔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转过眼去看旁边的南黎，后者微笑了一下：“怎么？”
“你之前提过这个名字吧？”明杰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他真的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目前看来就是有个死者把他的脸刺在了手臂上，”南黎耸耸肩，“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死者是他的米分丝……而且，证据现在也不在了。”
南黎说完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杰，明杰略有些心塞：“好像是这样……不过你们把这个线索告诉我，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吧？说起来，你好像又回避了我的问题。”
南黎狡黠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不过你想知道的话，可以自己去查嘛。”
明杰鄙视他：“太狡猾了吧？”
“你比起我们方便很多啊。”南黎笑道，“放在小说里，简直就是主角光环啊。”
明杰摇头失笑。
“对了，”在拐过一个弯之后，明杰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南黎正低着头看手机，听到明杰的话，他抬起头，然后笑道：“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明杰一愣，他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只是潜意识里不敢相信而已。
“你看过聊斋吗？”后座的唐呦呦忽然问了一句，明杰傻乎乎地应了一句：“看过电影。”
“‘一狞鬼，面翠色，齿巉巉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南黎缓缓地念出这句话，明杰一开始没太听明白，但很快，他的脸就变得苍白。
“知道这是什么吗？”明杰满脸的不可置信，手指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惊的说不出话来。
“没文化。这正是《聊斋志异》中的《画皮》一篇。”南黎说着挑了挑眉，“怎么样？吓到了吗？”
明杰明显是被骇到了，但他还是死撑着：“你是说那东西是画皮里的……怎么可能啊？！”
南黎只是看着他：“为什么不可能？”
“那明明是……明明是书里的……怎么可能？”明杰语无伦次，但他就是不相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那你能找出更好的解释了吗？”那个少年的冷静与他对比分明，“关于剥皮、挖心、还有那张人皮？你要怎么解释它们的存在？”
明杰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因为他确实想不出更好的解释，这时候南黎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太能相信，这种活在传说中的妖物……我也是第一次见。怕是连我家那老头子都没见识过。”
“你家那老头？”明杰还沉浸在震惊中，倒是唐呦呦问了一句，不过又是她一贯的风格，跟主题毫无关系的问题。
南黎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哦，就是我师父。”
唐呦呦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她接着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刚刚那段画皮的原文，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黎摸了摸下巴：“我学识渊博，不可以吗？”
唐呦呦怀疑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南黎轻咳一声，心说百度这种神器我怎么能随便告诉你，他正要继续装逼，忽然车身猛的一震，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了一下：“什么情况？！”
原来是刚刚明杰心神太过恍惚，以至于没注意手下的方向盘，车子刚刚差点和护栏撞上了，好在他终于回过神力挽狂澜，最后只是堪堪擦过。
“还好公路上没有别的车。”南黎擦了一把冷汗，明杰很是抱歉：“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南黎看着他仍然有些怔忡的眼，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个普通人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了，大概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时候唐呦呦却忽然开口：“其实你也不是非要说服自己相信不可，或许不相信比较好，和那些东西缘分结的太深，对你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并不是好事。”
南黎不由得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他倒是有点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显然这话对于明杰来说作用不大，南黎见他苦笑连连，心说也是，不见到还好，既然亲眼看见了，哪有这么容易就当做没看见。
明杰把两个人送到，临走前想要跟他们交换号码，唐呦呦抱着手臂一脸高冷：“我没有那种东西。”
南黎在一边揭穿了她：“其实是因为根本没钱买手机。”顺便把自己的号码报给警察。
唐呦呦扭头哼了一声，明杰笑了笑：“有你的就够了。”
“那我先走了。”明杰说着发动了汽车，“如果之后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汽车的引擎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于是他又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南黎微微一笑：“希望不是你来找我们帮忙啊。”
明杰正担心要是自己又被什么缠上了就来找他们，结果被南黎一语中的，面上顿时有些过不去：“……少罗嗦，总之，关于这起案子，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记得告诉我！”
南黎和唐呦呦对视一眼，接着唐呦呦说：“能说的，我们会跟你说的。”
明杰觉得这话很敷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挥挥手：“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然后掉头离开。
目送明杰离开之后，南黎和唐呦呦开始上楼，这栋居民楼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有些老旧，而且没有电梯，他们只能一层一层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