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比斗
苏嫄上前揽住白彬的胳膊，二人亲密的在街上行走着。蓬莱的所有主街道均明如白昼，万头攒动，显然此刻还未到休息时候，源自武林大会所惹来的人群都在街上游玩行走。天际烟花绽放，使得整个城市在月光之下沸腾着炽烈的气氛。
苏嫄张望了片刻问：“往来都是墨师傅与你同进同出的，怎么今日一天都没见踪影。”
白彬皱眉道：“正是因为在来时候觉着此次武林大会颇有些玄机，也感觉到有那么点不对劲，所以才让墨昔尘出外打探去了。”
苏嫄懊恼的说：“那岂非今夜是瞧不见墨师傅了。”
白彬快意的笑了声，“他不到探查出结果绝对不会回来，这死脾气一向如此。”
忽然白彬停住脚步，扭头看她，“步厉让你明晚回去？”
“嗯。”苏嫄轻点了下头，也忽然觉着事情有些不对。
白彬抬头看着朗朗夜空，首次面色凝重了起来，“看来明天一定有事发生。”
苏嫄转头就要朝着邵府去，被白彬拉了回来，教训了一顿，“若是步厉想让你知道此事，不会瞒到明天。尤其是今晚他一定蓄势待发，不容有误。”
苏嫄心底一颤，“不，今晚他一定会苦修冥心大法。”
“为何？”白彬自是不知这柄沧浪剑中的玄奥，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我们回长天坊说。”苏嫄见这里毕竟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别派的人马窥伺，所以留了个心眼，拽着白彬往回路快速走着。
二人房中坐定后，白彬特意遣走了长天坊蓬莱堂派来此后自己的婢女，这才舒了口气倒上杯茶，示意苏嫄继续。
苏嫄轻声道：“这沧溟剑里有冥心大法的下卷。”
“难怪……”白彬呆愣了下，“也便是说若能修成冥心大法的下卷，那步厉不但会突破此刻境界，甚至有可能会把那半张脸治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嫄叹了口气，“门主的确不像以前那般信任我，所以往常的堂主会议我是不能参与的。只知道如今的四堂堂主都已经来到蓬莱。”
“四堂都在，而全部未到蓬莱台上参加。可见对于明天的事情，实际上比今日的赏剑会沧溟剑还要重要。”白彬嘟囔了句，旋即问：“那他们今次都是如何安排你可知晓？”
苏嫄苦思冥想，最后才灵光一现，“我记得了，只有水堂主与我提过，他在连玉山。”
“连玉山？”白彬按桌，“连玉山是九天门这次的大本营啊。”
苏嫄面色倏然变得惨白，“难道说这次门主蓄意要把正道盟全部铲除？才会下次血本？”
白彬将茶盏中的水一口饮尽，“若只是如此，便大可不必担心，你要知道我们不可能出面帮谁。虽说九天门与你有怨，但其余八大门派中还是大多良家子弟，说到底，这桩事步厉有点过狠。”
“我……”苏嫄攥着茶盏，心思游离不定。
“你别告诉我你想去救正道盟。”白彬摇头，“当然，你也别妄想去帮步厉，你一出现很有可能牵累别人。”
苏嫄自然知道，尤其是云冷羿手上还有能让自己立刻毙命的母蛊，所以她只能如坐针毡的等着，心中更是焦虑，若明日正道盟大会便是地狱门生事之时，那么最后的结果不论如何，都足以让其牵肠挂肚。
白彬见其面色不定，知道她一定是担心至极。只是白彬也没什么办法，作为她的私心，若非苏嫄的心上人是步厉这个王八蛋，她当然希望是正道盟能赢。
而实际上她也不太担心眼下的局面，武林争斗自来就有，若入了这片大好山河，亦是要有随时为其付出生命的可能。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嫄儿你还是太天真，这等事即便是你信我，也要考虑我的立场。虽然说我对归附朝廷的九天门一向是十分讨厌，但长天坊毕竟隶属江湖正派。哎，思来想去，在找你的这段时间，我命赵管家依着你那八卦，做了个假的，以备不时之需。”
在苏嫄兀自发愣的时候，她从那纹着妖异花纹的脖颈上取下一个做的十分相仿的八卦搁在桌面上，与苏嫄脖子上那个唯一不同的就是新制的这个中心处的宝珠正红色不足。
苏嫄依言立刻取下了与自己挂了很多年的这个玄天八卦，与假的这个放在一起，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是很难区分开的。苏嫄暗叹了声长天坊的神奇，凑了过去问：“这两个放在一起的确是难分伯仲啊……”
“更要紧的是，我在这里头还放了个假图。”白彬点了点假的八卦，然后取起来后亲自替苏嫄挂在脖子上，“另外一个还是放在别处亦或者是藏起来为好。若是哪日一不小心你全盘兜给步厉听了，也好过真的被他拿在手上了。”
苏嫄心中一暖，她明白白彬是担心步厉其人心术不正。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她将真的那八卦以及手头上长天坊的残图，都放在了白彬手中。
“你这是……”
“现在我已觉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大问题，教谁拿着我都后患无穷。所以我将它们放在你这里，一来是你武功高强足以保护它，二来他们都不会想到我们的关系会如此密切。”这也是苏嫄在步厉身边想了很久的答案，与其放在自己这里，不如转到白彬身上更安全，“三来也只有你，与我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
白彬心知苏嫄对自己的信任，她只是目光闪烁了下，便藏去眼中的感动，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干净。
“夜了，先睡吧。”
苏嫄摇了摇头，“你先睡，我在外面坐着待会。”
白彬深看了她一眼，也不强迫，自己一人转进右进的厢房里去。
苏嫄独自起身，走到了木雕花的围栏旁，倚在上头看向不算太远的邵府。蓬莱城地处西南，晚风渐凉，被这股与自己的清心大法相辅相成的凉意侵袭，一天的事情在脑中来回波荡，逐渐清晰。
虽是明知日里将又会是一场自己不可参与的震动武林的大事件，但步厉不让她去，她自不会去。心中一面希望正道盟能早些离开是非之地，也希望步厉等众人能安然从山下下来。心中十分矛盾。
再想到孤独笉妤，心中微微酸楚。险些再度流下泪去。其实自己比不过孤独笉妤在他心中的地位又如何，怕就怕孤独笉妤临时反意，又想回到他的身边。
苏嫄自认，若一辈子侍奉步厉，无所谓。但若是孤独笉妤回到他的身旁，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出现。她从蓬莱台离开前那嫉恨的一眼，教苏嫄至今难忘。
哎，已经尽力了。她与步厉的那一场博弈，自己已经煞费苦心，只是不晓得到底撼动了他那难以入侵的心而已。
“明天……”轻喃了句，目光投向远方的群山，苏嫄深吸了口气，做了个决心。
刚一转身，就看白彬居然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的背后，吓了她一大跳，若是放了个刺客在后，自己早就死了八百次也不止了。
白彬睨了她一眼，“心神受扰至此，你真是太着紧步厉了。”
“哪里是着紧。我是在想，若是明日事了，他就会将寻找残图的事情提上日程，这要如何办。”苏嫄蹙眉。
“山人自有妙计。”白彬拍了拍她的肩，“若论地狱门，当真不是铜墙铁壁，水千墨能放你走，楚明澜能逃走，自然我也能有办法让你离开。”
她一指指向苏嫄的鼻子，“唯独是你，别不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