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为何
“你……”
珺珩的手又猛地一推，再一股冲力从下而上，我接着吐出了第二颗灵珠：碧色。
“你方才……”
不容我多说，珺珩接着用他真元力推出了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待最后一颗灵珠吐出口，落在珺珩手中之时，我有些气闷，眉心都聚在了一起，单手在珺珩的背上爬着爬着，顺着他柔顺的黑发，爬到他的鼻尖，指着他鼻子。
酒足饭饱后，诸事消停。
我趴在床畔，珺珩也倚在一旁，从他手上抢过那五颗灵珠，看它们滴溜溜地转，在手间窝成一团，甚是可爱。
我举起一颗光洁透明的灵珠，凑到珺珩眼前问：“这颗为何如此光洁透明？”
珺珩还未来得及开口，我却突然坐起身。
“怎么？”
“珩……珩儿……你有没有发现你长高了……”我兴奋至极，比着他的腿，又比着他的肩，兴奋地咬上去，咬得柔韧有余。
珺珩表情复杂，不知从何时起，我一兴奋便会凑到他肩头一顿猛咬，还咬得恰到好处，不会疼也不会不疼。
“嗯。长高了不好么？”珺珩的回答理所当然。
我撑着头，捋着他的长发，将那颗光色灵珠取回到手上，想了想，又将五色灵珠放在他手心。
“怎么？”
“珩儿，如今你是我的主心骨。”我轻轻靠着，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记得，你要保护我的。”
他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重重的，“任天地毁灭，这一次我决不能让你站在我前面，我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
他还是个五寸丁的毛头时候，别说保护我，连抱我都抱不了；他独臂难支时，也是苦楚太多，因为修为不够天地相隔；如今他终于能说这句话，暖暖的，我有些许的感动。
就像饮了一坛子的韶华桃花酿，那微醉的感觉刚刚好。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一座高塔，塔分九层，每一层如修罗地狱般阴森，驻军从下而上把守着的是魔界的妖魔们，这些妖魔都身高体壮，每人手持着一把黑漆漆的镰刀，隐隐的一道黑色烟气缠绕着这些镰刀，蹿向塔顶。
而塔顶中心，四方囚着的正是我那四位花神：凰阅、素千围、月铭、千秋。每一个人脸上都苍白得让人心疼，且面无表情，似乎已是陷入了昏迷状态。
正中心的是一个画了封印的祭坛，祭坛上血水直扑眼底，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鼻而来。我下意识地捂住鼻子，才发现我……根本是不存在的，似乎只有意识在这个空间里飘荡。就听见素千围的声音虚弱地在塔顶响起，“若要血祭，当以我为先。”
我险些叫出了声，那震耳欲聋的沙哑声也随之响起，“这等事，自然是要满足你。”
刚欲伸手去拉扯这四人，意识却突然模糊起来，黑色的烟云翻滚，将双眼瞬间淹没，当那刺耳的声音撕扯成碎片在耳边频频响起，一滴汗顺额而下，我也慌然坐起，就见小眉泓捏着个帕子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边。
见我醒来，她才展开了一丝颇为勉强的笑容，“上主……上主你终于醒了。”
我望望窗外，一片漆黑，而四野安静，身周更是没有别人的生息，一丝不祥缓缓爬上心头，我颤巍巍地说了句：“珺珩……呢？”
她咬着唇，唇角泛白，“上主不知为什么，自从取出那五色灵珠后，你便睡了好几日了，昨日清晨，少主和帝君他们便出发了。”
“什么？”脑海中似有惊雷闪过，震惊之余的我压根忘记爬起身，呆呆地坐在原处，突然间翻身而起，直接破窗而出，飞向了楼下。
整座桐柏山百花宫……静悄悄的，花叶风中凋落，伴随着枝丫落地后的呲嚓声，更加显得百花宫的空寂。
眉泓跟随我身后，她一把扯住我的左臂，慌忙说道：“上主，上主，少主吩咐的……”
“不要说了。”我怒从心头起，什么要保护我，原来竟是他们凑在一起隐瞒我的一个天大谎言。
将我一个人留在百花宫不是珺珩的作为，我抚着腹部，难不成与取出五色灵珠有关？初时我吞下五色灵珠便陷入了妄境天劫；末时这五色灵珠取出，难道也会陷入沉睡之中？
由不得多想，我拼命跺脚，“眉泓，我们走。”
眉泓立刻答道：“是，上主。”
一脚踩上腾云，我们便向着魔界的方向进发。
这一路上，我的面色也逐渐苍白，眉泓不敢多问，只管跟着我一路狂奔。
我担心那塔顶的梦境里，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也担心到了魔界竟已是一片血海；担心看见珺珩浴血的身躯，担心这世界末日……
我不能与他，在一起。
心跳加速，这愈近魔界心愈慌乱，仿若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眼睛一闭，便听见无尽的厮杀声，眼睛一睁，看那空寂的荒原反而更加焦躁。
眼见进入魔界结界，我扑通一下下了云头，却脚下一歪，跌落在地。
灰尘扑满衣裳，我也顾不得掸，直接拉着眉泓便冲向眼睛所能看见的九重宝塔的方向。
九重宝塔高九重，眼前除却九重宝塔便是一片荒原红土，红土上处处滚着白的、黑的尸体、头颅、断臂。
有九重天上的天兵天将，也有魔界的各路妖魔，总之这脚踏出便是满地的血水。
我就听见眉泓在身后，呕了一声后，便是不断的低泣。
强忍着内心的伤痛，我跪在地上，从地上捡起一朵已被血水淹没的花朵，这是朵白牡丹，我们花仙花神没能永铸肉身，在生命将逝之时便会还回一朵自己的本尊神花。
在不远处便是红光闪耀，我心底一惊，知道那红光处便是珺珩，所以我腾空两步，将那白牡丹塞进怀中，便向着那红光处冲去。
近到眼前，众多花神花仙天兵天将皆列阵其后，连我那两个儿子都窝在其中似个小兵头，冲着我直喊娘亲。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红光居然是一处结界，珺珩、随老、安陵、颜寒四人正居于其中，见我已到，眼色微变，却微微招手，将我与眉泓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