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结局② 若非有你

两人怔怔看着，直到萧起开口，声音这般低哑。

“阿狸……”

阿狸转开脸，依旧侧身坐着，君臣之礼也不行。

萧起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单膝蹲下，他伸手，铁甲擦出冷冽声响。他捧住了她的脸。

“我来接你。”

阿狸眼睛发涩，吸着鼻子，咬牙说：“阿狸大逆不道，要杀要剐，随皇上处置。”

床上孩儿翻身呓语一声。萧起看过去，一年未见，他都快认不出他的劼儿。他颤着手又去摸孩子的小脸，又恐自己长期握兵器的手太过粗糙，只轻轻碰了两下便收回手来。

他缓缓立起身子，低头盯着阿狸头顶发旋。她除去了所有皇后规制的妆发，此时只斜斜一髻，是她最喜欢的自在利落模样。他知道她从来不喜欢那皇宫，也没想到她真能舍得下他。

“你的心肠，怕是铁做的。”

阿狸心如刀绞，只是不语。

他叹了口气，垂眼看着地上，问：“当真为了紫烈，连你我夫妻情分都可以不要吗？”

阿狸抬头，目光灼灼。

“紫烈也曾是你的挚友，若你我当真夫妻一体，休戚与共，那我不舍的你自然也会不舍。反之，便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罢了。”

“好个同床异梦貌合神离。”萧起被气笑了，自嘲道：“你惯会欺负我，我说不过你。”

他长叹一声，退开一步，自怀中取出一卷文书递给她。

阿狸看到那明黄宫锦纹饰，惨淡一笑。心道，这便是废后诏书吧。

她强忍住手指的颤抖，缓缓展开，却在看清了的一刻呆愣住，难以置信地又读了一边，

“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皇后落氏……禅位诏书？”

她抬头怔怔盯着他，一时气血直冲天灵盖，他恨声憋出几个字：“萧起，你……”

萧起再忍不住，一把箍住她的腰死死往怀里摁，咬着牙说：“阿狸，是你逼人太甚。你让我放紫烈归去，可以。但你可想过我也会怕？以他实力，联合外夷东山再起并非不可能，我不乐意有人天天惦记着我的妻子。况且你对他这样深情厚意，竟为了他跟我说和离……”

阿狸用力挣扎起来，他却一丝也不放松。她挣不开，气急了抱着他的臂膀用力咬下去。嘴上下了狠劲儿，直到有血腥味传来，而他依然紧紧抱着。

“萧起你昏了头！你转头看看榻上，你我儿子都生了，我还能跟谁深情厚意去！”

“我是昏了头。我也怕得很，我下不了赦免他的旨意。索性，这皇位你来坐，如此，我与紫烈都是你的臣子，要杀要宠都随你。你来坐这天下，你尽管放他，成全你的恩义！而我配什么？我只配做你的内宠，还不行吗？”

这九五至尊话里冲天的醋味儿，怕是天下第一奇观。

阿狸渐渐平息下来，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不过做做样子，无非逼我顺从你。若我真接了这禅位诏书，你的大煜朝就改名换姓了！”

“诏书上有印玺，绝非儿戏。阿狸，若非有你，锦绣江山不过浮光幻影。若非有你，千秋万代亦是孤独冷寂。＂

萧起双膝跪叩：“臣萧起，生生世世臣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