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真相

春末的天有些反复无常，临近傍晚，天空中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雨。

青山墓园位于市郊，几乎算得上是京市最好的墓园，葬在这里的人生前大多非富即贵。

只是人死如灯灭，不过是活人买给自己的安慰罢了。

陆扬从车中下来，无视了正在飘落的雨滴，径直朝着墓园的东南角走去。

一个男人站在墓碑前，注视着墓碑照片上的人。

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她眉目舒展地望向镜头，似有万语千言，却又戛然而止。

那人忍不住伸手在照片上描摹，似乎想要透过照片触摸昔日的爱人，不过却是徒劳。

陆扬看着眼前故作深情的人，眉眼间是一片不屑，他冷声道：“现在没有外人，你没有必要装出这副样子。”

现在表现出情深似海的样子，那当初为什么不能放下公司，早点去看他的母亲？

陆策江一顿，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陆扬。

“你来了，”他淡声道，一点也没有被陆扬的态度所激怒，“这还是你母亲下葬后，我们第一次一起来看她吧。”

陆策江的声音有些感慨，自从妻子去世，陆扬便再也不与他亲近，两人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是仇敌。

陆扬不愿和他一起出现在妻子墓前，每到忌日，两人一个上午前去，一个下午前去，彼此互不相见。

看到陆策江旧事重提，陆扬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眉眼间甚至染上一丝怒意，不过因为是在母亲墓前，因此一直忍着。

如果不是母亲临终之前还在等着和这个人相见，他甚至连祭拜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陆扬冷漠道：“我没有时间配合你表演父慈子孝的戏码，你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陆扬分毫机会都不给他，陆策江苦笑一声。

“也好，这么多年来，我也欠你母亲一个解释。”

陆策江眼神温柔地看向照片上的人，道：“以前公司很忙，总是让你等我，就连最后一次，我也失约了，是我对不起你。”

曾经也曾意气风发的人腰背微弯，眼睛中没有了商场上的杀伐果断，看上去孤单寂寥，有些可怜。

陆扬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现在道歉又有什么用。

当初是他答应了母亲会赶回来的，母亲病危，却因为害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硬生生拖着不愿意手术。

如果他能来的早一点，这一切，是不是就能改变？

可惜没有如果。

陆策江没有在意陆扬的嘲讽，他道：“你应该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和时震山的女儿在一起吧？”

陆扬看了过去，没有说话，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沉默就是答案。

陆策江道：“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和时震山认识，想来你也猜到了。”

“你母亲身体不好，后来......后来病情又加重，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从来没有吃过那样的苦。我想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就需要不停的赚钱。”

陆扬放在身侧的手收紧，陆策江没有说出口，但是他明白，他母亲病情加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生了他。

也是因为这样，他既无法原谅陆策江，同时也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