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到头

懒散地回到办公室，草草收拾了东西，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叫了一辆车。

小城市这个点下班的人不多，出租车也不多，所以叫车的难度并不比在大城市更小。

好在，在她快走到校门口时，终于有师傅接单了。

小小上车，报了手机尾号，师傅随意地跟她搭话：“是这里的学生还是老师啊？”

“老师。”小小简单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师傅表现出很惊讶的语气，甚至专门回头看了小小一眼：“老师好啊！这个学校的老师很不错的。”

小小勉强笑笑算是回应。

没等到小小的回答，师傅继续问：“老师这么晚才下班啊？”

“也不一定，今天有晚课。”小小简单解释，并没打算跟师傅介绍办公室那些还在努力工作的老师。

“这么说起来，你们也挺辛苦啊。”师傅随意地聊着。

“还好吧。”小小说着，随手打开了手机：“谁不是呢。”

除了赵奕成，她腹诽。

微信上再无消息。

“不过你们这大学老师应该挣的还挺多的吧？”师傅继续追问。

“还行，勉强糊口。”

这次师傅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谦虚了。”

小小摇头，却也并没有辩解。

大学老师，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工资还真是只能勉强糊口。

这还是在一个小城市，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

若是在大城市，只怕糊口都困难。

不过她也没打算跟师傅倒苦水，谁不苦呢，谁不是努力生活，师傅这个时间点还来跑网约车，不苦吗？

二十分钟的路程，在小小和师傅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很快走过。

下车的时候小小礼貌地说：“谢谢。”

师傅很是客气，还叮嘱她：“晚上一个人，可得注意安全。”

小小点头谢过了师傅的好意往自家楼下走去。

小区道路设计的七拐八拐的，师傅不了解路况，晚上又看不清楚，万一开错了，还不如自己直接走进去。所以她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让师傅把她放下来了，本来想给赵奕成发个信息让他来接自己的，可是现在两人还在闹别扭，所以即便有点慌张，小小还是决定自己走回去。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里面依然是灯火通明，客厅依然没有赵奕成的身影，不知道他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却假装没听到，还是沉迷于游戏，根本没发现她回来了，反正小小也不在意，只是不想看到他，索性抱着电脑直接去了书房。

其实赵奕成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却并没有出来看一眼，也许是因为一局游戏还没有结束，他不想耽搁，也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错，没必要先低头。

总之，他没出现。

小小直到在书房靠在椅子上，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希望赵奕成能推门而入，可是她在这里待了快二十分钟，那扇门迟迟没有打开。

小小说不上是失望还是绝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只觉得心累。

她知道赵奕成是故意的。

从来都是这样，他对她的情绪视而不见，或者，等她自己消耗。

在这段时间里，她不断消耗自己，折磨自己。

她表达过不满，每次过后他都信誓旦旦，说自己会改。

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改变过。

她只能说服自己接受现状。

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接受了。

却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她想说，她受够了。

受够了每次生气都像把自己闷在一团棉花里，喘不上气。

可是能怎么办呢？

一次次的争吵，抗议，不是早就证明了无效？

难道因为这样一件小事离婚？

倒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她自己没出息。

她很明白，自己放不下跟他的共同回忆。

她觉得回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哪怕你不爱这个人，有回忆拉扯着，也让你不舍得放手，因为一旦松手，就意味着构成自身的东西残缺不全了。

何况，每当她想到放手的时候，她总是想到他的好。

他随手递过来的插好吸管的酸奶。

他连夜坐火车赶到自己的城市，浑身淋湿的样子。

他穿过人群为自己买来的一杯奶茶。

......

其实她有时候会想，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是抓着这些记忆不放，可事实是，这些记忆就像长在她脑子里的树，根本拔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