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们都会老去

小小最喜欢逛超市，每次去超市必定先去酸奶区。

她挑酸奶很是精细，赵奕成第一次跟她去超市买酸奶实在是大吃了一惊。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买个酸奶还有这么多讲究。

要看配料表，看生产日期，要拿货架后面的，日期更新鲜，当然，为了省钱，还要看有没有打折，哪个更划算。

这于小小而言，是乐趣。

赵奕成自己的时候不在乎，但是每次陪小小逛超市，他也会乐此不疲地看日期，看配料表，并且和她一起感慨：超市好会啊！还好仔细看了。

不过，他自己的时候，又变回了随手拿一盒的习惯。

酸奶之后，就是水果。

小小特别喜欢吃水果，尤其是榴莲，奈何榴莲太贵，所以每次来超市都必定要看一眼，买的时候却少。

这次也不出意外，小小看了一眼叹口气就准备离开，赵奕成跟在后面问：“怎么了？不新鲜吗？”

小小点头：“嗯，看起来不太好。”

虽然主要原因是贵。

赵奕成便不再说话了。

其实小小的这些小心思他都知道，知道她喜欢吃，也知道她嫌贵不会主动买，即便他提起，她也会有各种理由拒绝。

他心领了小小的善解人意，跟她一起选了便宜又好吃的西瓜。

小小抱着半个西瓜挑的很认真，最后心满意足地选了一个最大的丢给赵奕成。

小小不爱吃肉，对选肉也不在行，赵奕成选什么她基本都说好，虽然会悄悄瞄一眼价格。

刚结婚不久的两个人，还远没有到达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程度。

不过也是满载而归。

因为车停在了小区，满满一袋子的东西便只能拎回去，当然，这是赵奕成的差事，他从来也没让小小拎过东西，出门在外，小小的包从来都是出现在赵奕成身上。

好不容易回到家，赵奕成将东西往桌子上一丢感慨：早知道开车去了，好沉！

“但是开车你又会嫌停车麻烦。”小小去厨房洗了手，出来往冰箱放东西的时候接了一句。

“那倒是。”赵奕成点头附和：“这个时候找停车位可真是，够麻烦的。”

小小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因为东西太多太沉，她便一件件从桌子往冰箱里搬，赵奕成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便帮着她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搬到她面前，看着她仔仔细细地往冰箱里摆。

终于收拾完，小小顺手拿出一盒酸奶递给赵奕成，他打开吸管插进去，顺手又递给了小小。

周五的晚上总是格外惬意，小小收藏了很久的纪录片终于有空看了。

两人靠在沙发上，看两个老人的晚年生活。

看到老人半夜咳嗽不止时，小小的心揪了一下，伸手抱住了赵奕成：‘还好你不抽烟。”她感慨。

小小情感细腻，赵奕成时常理解不了，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担心，所以默默拍了拍她的背，示意她放心：“所以我老了不会这样。”

小小因为她的一句话放了心，可是转念又问：“我们能活到这么老吗？”

“肯定能吧，他们看起来也才八十多，现在医疗这么发达。”赵奕成显然对自己能够长寿这件事很有自信。

可是小小依然担忧：“可是万一我们都老得动不了了呢，那我宁愿早早死去。”

“你怎么回事？”赵奕成忍不住拍她一下：“你老了我照顾你。”

纪录片正好放到老奶奶在给老爷爷整理衣服，小小心中感动，却故作不屑：“谁要你照顾，说不定要我照顾你呢。”

“肯定是我照顾你，你看你，身体这么弱。”赵奕成颇有些嫌弃地说道。

小小没再说话，她在想，如果赵奕成老了，老得就像纪录片里的老爷爷一样，连衣服也穿不好，半夜咳嗽得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她会照顾他吗？

想了想，如果是他的话，她会的。

故事的最后，老爷爷还是先走了，留下奶奶一个人，坐在他的坟前痛哭出声，屏幕前的小小潸然泪下。

她似乎天然具有感同身受的能力，似乎能切身感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不过，赵奕成显然没有，他只是微微有所触动，在小小弯腰够纸巾的时候顺手把纸巾盒子递给她。

“怎么这么容易哭啊。”赵奕成看着她擦眼泪不知是埋怨还是心疼地说了一句。

大概是他这句话的语气让小小刚止住的眼泪一瞬间决堤。

就在刚刚的故事里，爷爷也曾用这样的语气对奶奶说话，可是最终却还是留了她一个人，小小无法想象，将来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