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双生怨：龙颜大悦

“诶？”明德帝牙根一酸，还真有啊？他不过随口客气一句，怎地秦蓁这般没眼色，居然敢应。倘若这丫头出口再讨要五百金，或者还想再跳几级官升七品当如何是好？

心中有些烦躁，明德帝不悦道：“你还有甚请求，但说无妨，眼下国库虽不丰裕，但赏你个小小贱吏，还是足够的。”

一句“小小贱吏”，已然表明了态度，亦是对秦蓁的敲打，提醒她莫要得寸进尺。可秦蓁却像是完全没听懂，竟一脸羞赧地嘿嘿笑起来：“那个……那个皇上，秦蓁在坊间，常听说书先生提起烧尾宴，道烧尾宴乃是我大唐第一国宴。

秦蓁比较好吃，做梦都想有生之年，能够尝尝烧尾宴的味道。不过皇上，秦蓁不敢造次，只希望您能将烧尾宴上随便一道菜赏给秦蓁，譬如巨胜奴或者长生粥就行，当然，若能赏秦蓁一道雪婴儿或者小天酥就更好了。嘿嘿……嘿嘿！”

“噗……咳咳咳……”明德帝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做梦也想不到，秦蓁会提这样的要求，看样子，这丫头是个饭桶啊！

张嘴就想说，“这有何难，你且从了朕，以后年年都让你吃上烧尾宴”，又觉这话太唐突，唯恐吓到秦蓁。另，实在太可笑了呀！

“哈哈哈……”怎么都忍不住，呛在嗓子里的口水都未咳出，明德帝已捧腹狂笑起来：“好一个秦蓁，好一个六扇门女捕头，李烨看上的女子，竟是个属小猪的。哈哈哈，当真笑死朕了！”

秦蓁：“……”

这有什么可笑的？衣食住行，若非人生而知羞，必须得穿衣服，秦蓁以为，这世上顶顶最重要的，当属食，毕竟饿死事大，什么都比不过吃好不好？怎地她说句实话，不但会让李烨捧腹，连皇帝都能笑成这样？难不成，他们这些天家皇族、豪门世家，都不吃饭？

秦蓁有点无语，她又不是痴儿，如何瞧不出皇上对她态度过于暧昧？方才当真是赏格太大，兴奋得过了头，才会表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但不得不说，她刚才那样子，有点招摇，倒似刻意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所谓多说多错，秦蓁生怕自己这般言行，会让皇上觉得她深明大义、胸怀天下，脑子一热，将她也列入选秀行列。

坦率说，她哪有那么大情怀？什么忧国忧民？她不过是个小老百姓，忧这些有甚用？会脑子发热，乃是因为，自己是乞丐出身，知道身为乞丐，遇到灾荒之年，是怎样一种煎熬。倘若让她将手里最后一块饼给人试试？别说忧国忧民，快饿死时，谁赶来抢她的吃食，她定然会跟对方搏命。

就算她真想救济鳏寡孤独，待拿到那五百石赏赐，直接让李烨帮忙，送去长安城中的孤独园便是，若还想搏个好名声，那就等到明年青黄不接之时，直接开仓放粮。总之，银钱到了荷包，怎么花，都是她秦蓁的事情，何需烦劳皇上？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便是再后悔也无用，只能见机行事，想办法补救。

至于提出想吃烧尾宴，好吧，秦蓁承认，这个是她自己的私心。她就是觉得机会难得，恐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就直剌剌提出来了。

她却没想到，会把皇上逗得如此开心。

再不能让皇上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了，否则，定会抱憾终身。秦蓁想了想，道：“皇上，您今日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引起腹胀纳差。左右眼下无事，您若信得过秦蓁，便让秦蓁为您瞧一瞧如何？”

明德帝这会子已经不难受了，但秦蓁一片好意，他不忍心拂逆，索性走到软塌前斜卧下来，招呼道：“允了，你且给朕瞧吧，若瞧好了，朕今日就赏你烧尾宴。”

“真的吗？”一听烧尾宴，秦蓁的眼睛都亮了，笑眯眯走过去，她先给明德帝把了把脉，确信没什么大问题，这才用拇指摁住明德帝的天枢穴，拿捏好力道，缓缓旋转起来。

须臾，明德帝便放了两个屁。而这屁一放出来，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竟还觉得腹中空空，有点饿。

心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医术竟这般了得，难怪当初与李烨一同侦查井中尸的案子时，能救自己一命。正要夸赞几句，便听门外传来高臣良的声音：“皇上，老奴把太医正请来了。”说话间，吱嘎一声，殿门已被人推开。

瞧见殿中天子半躺在软塌上，面前还有个女子，正弯着腰触碰皇上，两人之间似亲密无间，高臣良眼皮一跳，心道自己唐突了，皇上这不知道打哪儿寻来个女子，正要在外行鱼水之欢，却被自己撞破，当真该死！

他下意识就想退出，可尚未来得及回头，又睨见墙角蹲着另外一名女子，那女子衣着华丽，细细打量，竟是太尉汪政之女汪柔儿，高臣良登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