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十月, 黎氏食品集团打卡人数再创新低。
基层员工纷纷离职，管理层员工也找好下家, 递交辞职申请，准备跳槽。
黎盛难以相信，公司从赚得盆满钵满到入不敷出，再到濒临破产，仅仅只需要两个月。
即便他从岳父家得到大量资金，依旧无法填补因退货和产品滞销造成的资金链空缺。
偏偏金鱼记忆的网友，到他这儿格外长情。风波过去两个月，依旧有客人路过黎氏食品货架时，要愤愤唾弃一句：呸，抛妻弃子的渣男。
工作日清晨, 黎盛独自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面对桌上几份辞职报告，愁得唉声叹气。
公司落到这种地步, 当初共同创业的合伙人，打算大难临头各自飞。以目前的企业前景, 黎盛手里没有挽留他们的筹码。
可是，这批人一旦离开, 会带走公司的核心技术和经营方案。黎盛食品处境困难，再继续雪上加霜, 恐怕真的挺不过这场劫难。
黎盛想过很多办法。
他接受媒体采访，表现出款款深情的模样, 证明自己跟女友伉俪情深。因为迫于家庭阻挠, 才不得已娶现在的妻子。
奈何他本人没什么名气，看到报道的人寥寥无几。而且，报道本身根本没有洗白的效果, 反倒证明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黎盛企图联系黎鸢鸢，利用她的影响力帮自己证明。
《Super idol》录制基地管制严格，家属难以入内。他通过电话联系，次次被接线员挂断。声音甜美的接线员说：抱歉，黎鸢鸢学员没有登记在册的家属信息，无法帮您转接。
黎盛眼睁睁看着公司亏损越来越大，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回天乏术。
“黎总。”临时聘请的实习秘书推开门，大声汇报，“您女儿来了。”
黎盛腾得一下站起来，急切追问，“黎鸢鸢吗？”
实习秘书古怪地瞟了她一眼，用‘醒醒吧怎么可能’的凉薄语气唤醒他，“你女儿，黎莺儿。”
秘书小姐冲浪频率比较低，却也知道黎鸢鸢正在参加时下最红的选秀节目，人气高到爆炸。
接下来通告满满当当，代言邀约接踵而至，还成为国际大品牌17珠宝的形象大使。身价急速蹿升，格外抢手，哪有时间来小破公司？
黎盛听到黎莺儿的名字，情绪跌到谷底，“让她进来。”
“爸爸！”
黎莺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进来，把名牌包包甩到黎盛办公桌上。
“你给我的副卡，为什么注销了？我今天逛商场看到漂亮的新包包，买单时才发现账户已注销，尴尬死了！”黎莺儿罗里吧嗦抱怨，“你知道店员用什么眼神看我吗？他居然以为我买不起两万块的包，好气！我以后再也不去那家店了！”
“买什么包？”黎盛更来气，“家里那么多包，不够你用吗？”
黎莺儿让他吓得缩起脖子，嗫喏道，“家里的包，全是旧款。每次分享生活照，底下粉丝都催我买新包。”
“那就别发，别上网。”黎盛暴躁地说，“要不是你在网上瞎看瞎说，公司能沦落到这种下场？”
黎莺儿更加委屈，“你怪我做什么？要怪就怪黎鸢鸢，和她那个早死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于空荡的办公室。
黎莺儿捂住脸，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泪水盈眶而出。
“你打我？”黎莺儿从小娇生惯养，受到全家人的宠溺，从来没有被打过。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被父亲扇耳光，竟然是因为黎鸢鸢！
又是黎鸢鸢！
黎莺儿狠狠磨了下后槽牙，拎起包包，头也不回冲出办公室。
“喂，你去哪儿？！”黎盛想拦住她。
话还没说完，黎莺儿已经没影了。
黎盛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有强烈的糟糕预感。
那个倒霉孩子，别又闯出什么祸！
**
《Super idol》录制基地公告屏上方，有块倒计时区域。
距离决赛夜还剩五天，姑娘们即将迎来最终加冕的时刻，每个人都绷紧神经。
决赛夜不仅有盛大的舞台，数以万计的观众。还有业内前辈倾情加盟，献上精彩的演出。
练习生交出的舞台，极有可能是今生最为瞩目的舞台。大家拿出120%的专注度，刻苦训练。生怕直播时留下高清无码的黑历史，下半辈子会被反复拉出来鞭尸。
跟她们的草木皆兵相比，黎鸢鸢显得格外清闲。
团体训练结束后，她不着急进行个人排练。漫无目的的东走走西逛逛，仿佛决赛跟她没关系。
要好的几个姐妹为她担心，抽空询问黎鸢鸢决赛舞台有什么问题，是否需要帮忙。
“不用，”黎鸢鸢四平八稳回答，“我基本准备好了。”
“你哪像准备好的样子？”冯晨曦半信半疑，“难道你决赛要表演老大爷逛街？”
黎鸢鸢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由于决赛夜是直播的形式，无法通过后期剪辑修正错误。
摄制组安排妹妹们反复、多次的现场彩排，尽量避免直播事故。
别人的个人舞台，已经彩排到第三次，黎鸢鸢一次都没彩排过，惹得周围人为她捏一把汗。
除了舞台之外，学员们还要准备出道感言，和新团的出道曲。
现场宣布结果后，成功出道的学员，会组成新的限定女团，为大家表演第一个作品。
出道曲的站位严格按照排名。在不知道排名的情况下，舞蹈老师让大家随意找位置站，唯独把黎鸢鸢从角落里，拎到前排最中间。
舞蹈老师：“黎鸢鸢，你是C位，位置必须快点找准。其他学员以她为中心，双数站右边单数站左边，找到自己的定点标志。”
投票通道还没有关闭，舞蹈老师已经用C位标准要求黎鸢鸢，井且懒得准备其他人当C的备选方案。
按照三公的结果，黎鸢鸢断层几百万票。除非她的粉丝和好感路人全体躺平，否则黎鸢鸢很难不站C位。
其他妹妹已经接受结果，连Lorry都选择认命，跟在黎鸢鸢身后练习舞蹈。
“黎鸢鸢，你出道以后就是这个团的队长，要负责带领团队发言。”领导特意嘱咐她，“直播前场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学会随意应变，懂吗？”
“好的。”黎鸢鸢点点头，顺嘴询问，“队长不需要另选吗？”
“选啥啊？就你了。”领导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选了还是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哦。”黎鸢鸢轻声嘀咕，“但是我出道以后，要回学校参加考试，重心没办法放在团这边。”
领导：“什么考试？我批准了吗？”
“专业考试，拿不到证书没办法毕业。”
“……”领导气结。
偏偏黎鸢鸢的学历，也是重要的宣传点，能拉高新团的格调。假如黎鸢鸢因为团队活动，没办法毕业，《Super idol》八成会被千夫所指。
“考试的事情，等你出道以后再说，先把决赛夜搞好。”领导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卑微，“你是咱们新团的活招牌，千万千万不能掉链子。我还要用你招商呢，明白吗？”
“不太明白。”黎鸢鸢退后半步，躲开他的手，慢条斯理说，“总之，我会尽力的。”
秃瓢领导头发又掉了几根。
祖宗啊，今年怎么选出来这样一位难搞的神仙？
距离决赛夜还有两天，已经没有多余时间留给她们训练了。
现场进入最后的彩排阶段，妹妹们每天忙活到半夜，天不亮又要出发去演出现场。
连平常精力最充沛的费思明，也仿佛被狐狸精吸干阳气，走路眯着眼睛差点睡着。
“明崽加油！”
“明崽保二争一，高位出道！”
“熬过这两天就出狱了，冲呀！”
“好。”费思明揉揉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今天也要做你们的太阳！”
她刚说完中二台词，见到夜色朦胧中，黎鸢鸢踏着月光从对面走来。
“早。”黎鸢鸢跟她打招呼，“辛苦了。”
费思明：“你更辛苦，刚下班啊？”
黎鸢鸢：“嗯。我昨晚交了solo的伴奏，场控老师安排我通宵彩排，把进度补上。”
费思明面露喜色，“你终于交伴奏啦？可惜我没听到，是什么样的歌？”
“到时候就知道了。”黎鸢鸢依旧保持悬念。
“哼，小气！”费思明朝她挥挥手，“我去上班啦，一起加油！”
等黎鸢鸢跟朋友说完话，守在围栏外的鸢家站姐才大声喊话。
“鸢宝老婆，回去快点睡觉！”
“宝贝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
“距离黎鸢鸢C位出道还有两天，我们会给你最好的位置。”
“黎鸢鸢发光吧！”
“晚安，你们也早点休息。”黎鸢鸢听到站姐的喊话，笑着跟大家挥手照片。
站姐发布下班照片，早起上班上学的人吸到新鲜老婆，火速打开投票页面做题，为鸢皇的C位之路添砖加瓦。
关注《Super idol》的所有人，都非常期待盛大的决赛夜。
最后的两天时间，在紧张忙碌中，缓慢又迅速的溜走。
终于，到了直播当天。
22位参赛学员结束最后一次全场彩排，根本没有时间休息，立刻回到后台化妆换衣服。
决赛舞台除了实时直播以外，演出现场比前几次都大，能够容纳上万观众同时进场，规模堪比一线歌手的演唱会。